“可是嶺南瘴癘之地,父親年事已高,此去兇多吉少!”
周奎卻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未必。你記住為父的話,你要低調(diào)行事,切莫為為父喊冤。時機到了,一切自有分曉!
周壯壯還要再問,卻被周奎揮手打斷:“去吧,為父要靜一靜。”
與此同時,東宮內(nèi),朱和璧急匆匆找到孟樊超。
“老師,太姥爺他...”朱和璧面色焦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姥爺怎么可能與安和樓案有關(guān)?”
孟樊超神色復(fù)雜:“殿下,此事關(guān)系重大,臣不便多言!
朱和璧緊盯著孟樊超:“老師,您一定知道內(nèi)情。求您告訴學生,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樊超沉默良久,終于低聲道:“殿下可知道,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朱和璧怔住,隨即恍然:“是父皇...是父皇讓太姥爺頂罪的,對不對?”
孟樊超不置可否:“殿下,陛下此舉,實是不得已而為之。安和樓真相若公之于眾,恐引起軒然大波!
“所以就要犧牲太姥爺嗎?”朱和璧聲音顫抖。
孟樊超嘆道:“國丈此去嶺南,未必是壞事!
朱和璧不解:“嶺南瘴癘之地,如何不是壞事?”
孟樊超目光深遠:“殿下有所不知,這些年來,陛下密令開發(fā)嶺南,如今的嶺南,早已不是從前的蠻荒之地了!
朱和璧愕然。
三日后,周奎在錦衣衛(wèi)的押送下,啟程前往嶺南。
京城百姓夾道觀看,唾罵聲不絕于耳。曾經(jīng)風光無限的國丈,如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周奎坐在囚車中,閉目不語。他想起離京前夜,陛下密召他入宮,對他說的那番話。
“姥爺,此次委屈你了。”朱興明親自為他斟茶,“但朕向你保證,嶺南之行,絕非懲罰。這些年來,朕密令開發(fā)嶺南,引進新式作物,興建水利,如今的嶺南,已是魚米之鄉(xiāng)。你到那里,不是流放,而是替朕掌管嶺南的糧倉與工坊!
周奎當時震驚不已:“陛下為何要如此隱秘地開發(fā)嶺南?”
朱興明目光深遠:“朕需為大明留一條后路。此次借安和樓之事,正好讓你名正言順地前往嶺南,替朕掌管這片新天地!
周奎心中暗喜,油水啊。
“陛下放心,老臣定不負所托!敝芸敃r鄭重承諾。
回憶至此,周奎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他睜開眼,看著路旁唾罵的百姓,心中并無怨恨。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必要的戲碼。
行至城外,囚車忽然停下。駱炳騎馬而來,示意錦衣衛(wèi)打開囚車。
“國丈,接下來的路程,請換乘這輛馬車!瘪槺赶蛞慌圆黄鹧鄣那嗯耨R車。
周奎會意,在駱炳的護送下登上馬車。車內(nèi)陳設(shè)簡樸,卻比囚車舒適得多。
“駱指揮使,這一路有勞了!敝芸。
駱炳拱手:“國丈言重了。下官奉命護送國丈至嶺南,確保國丈安全抵達!
馬車緩緩啟程,駛向未知的南方。
兩個月后,周奎抵達嶺南。
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想象中的蠻荒瘴癘之地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廣袤的田野里,金黃的玉米迎風搖曳,飽滿的土豆藏于地下,翠綠的紅薯藤蔓覆蓋著大地。更令人驚奇的是,遠處有冒著白煙的奇特車輛在軌道上行駛,發(fā)出轟鳴之聲。
“那是...蒸汽機車?”周奎難以置信。
駱炳點頭:“正是。陛下密令工部研制蒸汽機,已在嶺南試用多年。這些新式機械,大大提高了耕作和運輸效率。”
周奎繼續(xù)前行,看到河流上建有奇特的水車,帶動著巨大的轉(zhuǎn)輪。
“那是水力發(fā)電機,”駱炳解釋道,“為工坊和部分民居提供照明!
周奎驚嘆不已:“陛下...真是深謀遠慮。”
他們來到一座新建的城池前。城墻高大堅固,城內(nèi)街道整潔,商鋪林立,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這里是新州,”駱炳道,“陛下密令興建的新城。國丈日后便居住于此,掌管嶺南的糧倉與工坊!
周奎被引至城中心的一座府邸。府邸不算豪華,卻寬敞舒適。
“國丈先在此安頓,明日下官帶您巡視糧倉和工坊!瘪槺。
周奎點頭,心中感慨萬千。他原本以為自己是政治斗爭的犧牲品,沒想到卻是肩負重任的封疆大吏。
當晚,周奎在書房中寫信給京中的兒子周壯壯。
“吾兒:為父已抵達嶺南,一切安好。嶺南并非傳言中那般蠻荒,反是人間樂土。陛下圣明,早有布局...吾兒在京,當謹言慎行,盡忠職守。他日必有真相大白之時...”
寫罷信,周奎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新州城,心中充滿驚喜。
周奎抵達嶺南三個月后,一封密奏悄然送至朱興明的御案前。
朱興明屏退左右,獨自在燈下細讀。密奏中,周奎詳細稟報了嶺南的近況:新式作物豐收,糧倉充盈;水力工坊運轉(zhuǎn)順利,出產(chǎn)的布匹、鐵器質(zhì)優(yōu)價廉;蒸汽機車已在短途軌道上試運行成功...
“好!好!好!”朱興明連聲贊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起身走向懸掛在墻上的大明全輿圖,目光從嶺南一路向北,掃過蜿蜒的山川河流,最終落在北京城上。
“是時候了!敝炫d明喃喃自語。
次日早朝,朱興明宣布了一項震驚朝野的決定:設(shè)立“鐵路總局”,以嶺南為試點,修建貫通南北的鐵路網(wǎng)。
“陛下三思。 惫げ渴汤陕氏瘸隽蟹磳Γ骸案鞑慷家迅魉酒渎殻瑸楹我碓O(shè)這個什么鐵路總局,豈不多此一舉!
朱興明耐心聽完眾臣諫言,才緩緩開口:“眾卿所言,朕皆已考慮。然今日之大明,已非昨日。嶺南試行新法三年,糧產(chǎn)翻倍,工坊興盛,此皆新式機械之力。鐵路者,乃國之血脈,血脈暢通,則國體強健。”
他目光掃過群臣:“此事朕意已決。鐵路總局由朕親自主理,首輔張定協(xié)理,工部、戶部各派侍郎一員參與!
退朝后,朱興明將張定單獨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