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有些心急!
孫燦星也立即明白了母親李萍的意思。
第一次治療怎么可能會有反應(yīng)呢?
畢竟父親癱瘓在床那么多年。
母女倆想過各種各樣的辦法,卻都是無濟于事。
甚至有一次,
孫雪松自己的情緒崩潰,
直接將一杯剛剛燒開的熱水澆在了腿上,
皮膚被燙傷了,孫雪松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就好像下半身已經(jīng)完全不屬于孫雪松了。
那樣的感覺讓孫雪松更加崩潰,
后來母女倆輪流值班,不敢讓孫雪松獨自待著。
經(jīng)過一家三口的深入交流,敞開心扉,
孫雪松的情緒才慢慢平復(fù)下來,
也知道自己這樣自暴自棄,崩潰抓狂的情緒會給女兒和妻子帶來拖累。
從那之后,孫雪松一直在積極地進行自我康復(fù),
雖然沒有什么明顯效果,但在這樣的情緒感染下,孫雪松的精神狀態(tài)好了許多。
“不,不,不!
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樣,
我有感覺,我感覺到我的腿部好像有點發(fā)熱。
當(dāng)銀針刺進去的時候,就像是有一股暖流進入了,
雖然這樣的感覺很微弱,但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我本來以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當(dāng)?shù)诙y針刺進腿里,這樣的感覺再一次出現(xiàn),
這代表著不是幻覺,是真實的!
孫雪松激動得臉都紅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有這樣的感覺是正常的。”
楚河微微一笑,
將買來的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全部扎在了孫雪松的腿上。
整條腿密密麻麻的,像是刺猬。
然后楚河拍了拍手:“我在銀針上面留下了生之氣,
生之氣會慢慢滋養(yǎng)你的下半身。
等到銀針上面不再發(fā)光,就意味著生之氣消耗干凈了,
那么今天的治療就可以暫告一段落,將銀針拔出來就行了!
“好,好好,楚先生,
真是太感謝您了,我們一家三口也不知道該怎么報答!
李萍同樣激動得熱淚盈眶,站了起來,
雙手不斷地摩挲著身上的圍裙,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楚先生,我會加倍努力,將來報答您!
孫燦星同樣鄭重其事地說道。
“沒錯,丫頭。
楚先生對我們家有大恩大德。
不管楚先生提出怎樣的要求,都千萬不能拒絕!
孫雪松同樣說道。
但是父親的話,卻讓孫燦星臉頰忍不住變得紅潤起來。
因為孫燦星突然想起來了,昨天晚上那個嘴賤的三嬸說的話。
父親說不管楚先生提出怎樣的要求,都千萬不能拒絕,
如果楚先生讓自己做那樣的事情,該怎么辦?
等等,我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孫燦星的臉頰更加紅潤,甚至想要狠狠抽自己兩巴掌。
什么時候她竟然變成這樣的人了,滿腦子猥瑣的想法。
楚先生從出手幫助他們家就沒有提出過任何一個要求,
唯一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好好在武道方面修行,
快速成長起來,將來能夠和他一樣擁有著保護整個大夏帝國的力量。
而自己倒好,腦子里面胡思亂想,
甚至還要把身體送給楚先生這樣的想法,
還懷疑揣測楚先生會不會覬覦她年輕的身體。
這一瞬間,孫燦星羞赧得無地自容。
“不需要掛在心上,舉手之勞而已。
我這一次來到海通市也是為了放松,就當(dāng)是度個假。
既然看見了,遇到了,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你們女兒的天賦很不錯,只需要加以勤加苦練,
將來未必不能成為大夏帝國的中流砥柱。
到時候封王加爵,也是有機會的!
楚河贊賞地說道。
孫燦星被楚河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孫燦星,你們一家趕緊出去躲一躲!
房東老頭,老太太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李萍站起身問道。
“剛才我跟老頭子出去買菜,
看到好幾輛車,里面坐著彪形大漢,一看就不是善茬。
目標(biāo)就是沖著我們這片老城區(qū)來的!
老太太說道。
“剛才說的,可是這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李萍不理解,
他們一家也跟社會上那種兇惡人員沒有什么來往,更別提有矛盾沖突了。
“但是我看見其中一輛車上拉著的是你們家的親戚,
孫磊波,孫宇哲還有楊玲。
他們之前來過幾次,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吵吵鬧鬧,
一來二去的,我跟老頭子也算是記住了他們的臉。
昨天晚上你們不是還發(fā)生了爭吵,我甚至還聽見了動手的聲音,
他們這一次肯定是來報復(fù)你們的。
如果不是那條路上有許多占道經(jīng)營的小販,影響了他們車子前行的速度,
恐怕我們都來不及跟你們報信。
要走就趕緊走,不然的話恐怕很快就要到了!
老太太說道。
“那怎么辦?”李萍一下子急了。
“要不先出去躲一躲?”
老頭提議道:“實在不行,去我們家里躲一躲,想必他們是不會懷疑到的。
再者說,我們是老頭老太太,他們還敢對我們老人動手不成?”
“兩位老人家你們還是回去吧,免得待會兒發(fā)生了混亂,再傷害到你們。”
楚河笑呵呵地說道。
“那你們呢?”老頭忍不住問道。
“我們沒必要逃走,光天化日之下,難道他們還敢動手不成?”
楚河滿不在乎地說道。
看到楚河的表情,李萍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對呀,楚河是誰?
不只是在大夏帝國,在整顆藍星都是大名鼎鼎的。
哪怕孫磊波和楊玲,找來的是于啟明或者于啟明的老子于宏濤,
也無法在楚河的面前翻出任何浪花。
但是熱心腸的老頭和老太太并不知道他們淡定的原因,
還以為孫燦星一家已經(jīng)自暴自棄。
只能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zhuǎn),卻沒有任何辦法。
老頭老太太實在是不理解,
為什么楚河這個年輕的小伙子,會出現(xiàn)在孫燦星的家里,
明明是剛剛來到海通市旅游的,
怎么這么快,兩邊就熟悉成了這個樣子。
看楚河的樣子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難道要留下來同甘共苦承擔(dān)接下來的危險嗎?
老頭和老太太頓時覺得已經(jīng)看不透這個世界的變化了。
楚河沖著孫燦星使了個眼色。
孫燦星心領(lǐng)神會,攙扶著老頭老太太離開了家,
一直將他們送回自己的院子并且關(guān)好門,
叮囑他們接下來千萬不要從院子里面出來。
等到老頭老太太答應(yīng)之后,孫燦星才放心地回來。
不過即便有楚河在,李萍和孫雪松也是有些緊張的。
他們老實巴交,只是普通人,哪里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面。
上一次這么緊張的時候,還是海通市爆發(fā)惡靈狂潮。
一家人東躲西藏,那些日子里嚇得連覺都睡不好,
整日心驚肉跳。
但很幸運的是,并沒有真的遭遇惡靈詭異的侵襲,
總算是在漫長的時間里幸存了下來,最終獲得了救援。
后來在帝國的幫助下,他們獲得了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
可惜孫雪松干活時遭遇意外,那套房不得已只能抵押變成錢,
最終淪落到這片老城區(qū)。
很快,胡同巷子里面就傳來了嘈雜紛亂的腳步聲。
隨后,腳步聲的來源出現(xiàn)在了院子門口,
那是一個個身穿黑裝的武者,手里個個握著空心鋼管。
武者們分開一條通道,
錢輝雄,孫磊波,孫宇哲,楊玲和曹陽明走了出來。
“你說的就是他嗎?”
錢輝雄是個做事干凈利索的人,走進院子之后,便環(huán)顧在場的每一個人,
最后目光落在了楚河的身上,抬起手指著楚河,看向楊玲。
“是的,就是他。”楊玲連忙點頭。
“黃大師,你怎么看?”錢輝雄收回手指問道。
半天都沒有聽到曹陽明的聲音,
錢輝雄納悶地回頭望去,
卻見到曹陽明的表情好像凝固的石塑雕像,渾身上下都在細微地顫抖著,
身體更是無比僵硬。
“黃大師,你怎么了?”錢輝雄滿心疑惑。
“我我我可被你們害苦了!
曹陽明露出欲哭無淚的表情,
急匆匆地走到楚河的面前,然后撲通一聲跪下:“楚先生,請您相信我,
我是被人欺騙的,如果知道是您在的話,壓根就不會過來。
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我這樣的垃圾計較,
我就是條路邊的狗,一文不值。
如果對我計較的話,只會是浪費您這樣的尊貴人物的時間,
哪怕是您一秒鐘的時間,都是我一百條命哦不,一千條命都賠不起的!
錢輝雄的內(nèi)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黃大師是錢輝雄供養(yǎng)的護法。
在中年的時候,黃大師就已經(jīng)是小有名氣的強者。
在踏入暮年之際,誰都沒有想到,黃大師竟然真的突破到了封王境界。
身體狀態(tài)一下子恢復(fù)了幾十歲。
現(xiàn)在的曹陽明明明已經(jīng)八十歲的年齡,
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
在如今的海通市,曹陽明都能夠稱得上是排得上號的。
即便是他頭上的大老板,于宏濤那邊的強者不少,見到曹陽明都要客客氣氣的。
錢輝雄萬萬沒有想到,
有一天竟然能夠看到曹陽明卑躬屈膝,宛如一條哈巴狗的姿態(tài)。
曹陽明的這副模樣,
錢輝雄立即就明白了,那個看上去年紀(jì)輕輕的男子是絕對不可招惹的存在。
否則的話,曹陽明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
把自己搞得這么可憐狼狽。
“先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錢輝雄一改剛才的神態(tài),語氣尊重地詢問道。
“這位就是被譽為藍星第一強者的楚河,
也是我們大夏帝國的護國戰(zhàn)神。
如果不是楚先生的庇佑,大夏帝國早就飽受惡靈的困擾。
恐怕燈塔帝國,白紅帝國,大景帝國也早就對大夏帝國動手了!
站在門外的一個武者走了進來,
學(xué)著曹陽明的樣子,徑直對著楚河的方向跪了下來,說道:“楚先生,我們并不知道是您,
如果知道是您的話,今天絕對不會來的,還請楚先生原諒!
胡同外面的武者們一個接一個地跪了下來,異口同聲地大喊:“請楚先生原諒!
這一幕讓錢輝雄只覺頭暈?zāi)垦!?br>
楚河是誰?
錢輝雄自然是知道的,
只不過他沒怎么深入了解過,
畢竟楚河這樣的人物距離他實在太過遙遠。
別說是楚河,就算是他的頂頭大老板于宏濤,
一句話都能將錢輝雄嚇得不輕。
而于宏濤距離楚河這樣的大人物也是隔了十萬八千里。
錢輝雄之所以能夠獲得于宏濤的賞識,原因很簡單,
那就是于宏濤很會審時度勢。
恰恰也是因為這一點,
錢輝雄連這個名動整顆藍星的楚河,都不知道究竟長什么模樣。
錢輝雄反應(yīng)極快,干脆地?fù)渫ㄒ宦暪蛟诹说厣,用力地用額頭磕著地面。
“楚先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您原諒。
我會馬上帶他們離開。
今天之所以來這里,都是受到了這個名叫楊玲的女人的蠱惑。
請楚先生放心,等到今天的事情結(jié)束,我一定會再次登門拜訪,
向楚先生謝罪!
楚河沒有說話,錢輝雄也不敢停下來,不斷地磕著頭,額頭很快就開始流血。
普通的磕頭聲在院子里面一直響著,
其他的武者們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做。
見到楚河仍然沒有表態(tài),
錢輝雄不敢有絲毫的停歇,
每一次頭部的撞擊,都如同重錘敲擊在旁觀者的心上。
額前的傷口如同被撕裂的布帛,逐漸擴大,鮮血如同失控的溪流,從傷口處噴涌而出。
起初是細細的一縷,隨后匯聚成股,沿著他布滿汗水與塵土的臉龐蜿蜒而下。
鮮血在鼻梁處分叉,宛如兩道凄美的淚痕,
將他的臉龐分割成截然不同的兩個部分,
一邊蒼白如紙,另一邊則被鮮血染得殷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觸目驚心。
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般的血腥味,與涼意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感。
每一次磕頭,錢輝雄的身體都會劇烈顫抖,
仿佛每一寸骨骼都在抗議這種非人的折磨。
終于,在一次尤為沉重的撲通聲中,
他的身體再也無法支撐,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的木偶,無力地向前傾倒。
保持著跪姿,膝蓋深深地嵌入粗糙的地面,
雙手無力地向前伸出,指尖幾乎觸碰到那已是一片狼藉的地面。
而他的臉,最終無力地貼合在了那片被鮮血染紅的泥土上。
那攤開的掌心,還殘留著幾道因掙扎而留下的細小劃痕。
并非是因為失血過多,錢輝雄的暈倒源自于無數(shù)次頭部與地面的激烈碰撞,
每一次都是直接撞擊在脆弱的腦袋上,
直至他感到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開始旋轉(zhuǎn),最終徹底陷入了混沌之中。
那一刻,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
只剩下那攤開的身體,以及地面上那一抹觸目驚心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