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必有因。
羅通被禁足多年,從不與外界接觸,不可能忽然冒頭,而且秘密到訪秦家莊,這背后肯定有古怪,秦懷道忍不住看向羅英。
羅英也同樣好奇,一臉茫然地搖頭。
思忖片刻,秦懷道漸漸有了些頭緒,應該是羅通不甘寂寞,想要出山,再次揚名天下,但沒有圣旨不得其法,得知自己轟炸李府便動了心思,自己不怕李二,那跟著自己自然也不怕李二。
但畢竟只是猜測,秦懷道看向羅英叮囑道:“打造兵器還需要些時間,明天恐怕走不了,你連夜趕回長安,天亮后正好到,去見羅兄,他問什么,你知無不言,無須遮掩,羅兄是我家人,信得過!
“此行目的是?”羅英有些好奇。
“沒有目的,一切全看羅兄,如羅兄只是了解情況,告知后去一趟房相府邸,替我問問封王一事內(nèi)情,迅速趕回,路上小心點。”秦懷道叮囑道。
“明白,這邊去!绷_英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秦懷道獨坐樹下,吹著風,看著皓月當空,思緒紛飛。
羅通能來,如虎添翼,至于會不會引起李二猜忌,根本不在乎,反正已經(jīng)撕破臉,不來也無所謂,倒是李二這事透著詭異。
原本朝中就在商議封王一事,但李二以封地為由擱置,而今卻將秦家莊升格為秦縣,以秦縣為封地,不用自己搬家去封地,看上去誠意十足,問題是李二把江山看得比生命都重,會安好心?
就不怕自己造反,給皇宮來上一輪空投?
還是說怕了,借此示好?!
疑云重重,難以判斷,秦懷道干脆不管,跑去巖洞指揮兵器打造去了。
一直忙到第二天中午,兵器打造接近尾聲。
正準備吃午飯,羅英興匆匆地回來了,隨行還有兩人,一個人熟悉的李義協(xié),還有一個是羅通,英武不凡,氣勢渾厚,一雙有力的雙眸放佛能看透一切。
秦懷道趕緊行禮:“見過羅兄!
羅通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秦懷道,虎目中散發(fā)著欣慰的光芒。
秦懷道也打量對方,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那是強者之間的氣場共振,不由得好勝心起,氣血翻涌起來。
“身如洪爐,氣沖斗霄,卻又隱而不發(fā),如山岳,似深淵,發(fā)時如脫兔,似疾火,不錯,不錯,比你老子強!”羅通兩眼放光,夸贊道。
秦懷道聽的云里霧里,估摸著這是古人夸贊一個人武力的用語,趕緊岔開話題道:“謝羅兄夸獎,還沒吃飯吧,坐下一起吃點,羅英,去讓廚房準備些吃的,順便拿壇酒來,李義協(xié),你也坐!
“謝秦兄弟。”李義協(xié)感激抱拳。
大家坐下,李義協(xié)直言道:“燒烤吧和百貨商廈今天解封,可以正常營業(yè),今兒一早趕去上值,碰到羅英,便詢問昨晚李府一事,得知你歸來,便趕來一見,還請不要責怪羅英透露你行蹤!
“自己兄弟,用不著客氣。”秦懷道不在意地說道。
李義協(xié)面露感激之色,繼續(xù)說道:“荷兒被綁,作為兄弟理當出力,猜想你必定會去營救,帶上我吧。”說著,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秦懷道瞬間明白李義協(xié)的良苦用心和擔憂,這是怕被邊緣化,關(guān)鍵時刻,站隊很重要,既然選擇了,就不能半途而廢,何況李二不靠譜,當即笑道:“行,李兄有心,那就一起,同富貴,共患難便是!
“同富貴,共患難。”李義協(xié)大喜,鄭重抱拳一禮,一顆心徹底放下。
羅通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交談,并不打擾,等羅英進來,給大家滿上酒水,并不急著端起,看向秦懷道說道:“我的情況你應該知道,你的種種壯舉羅英已經(jīng)跟我言明,英雄了得,我這個做兄長的深感欣慰,為你驕傲,此行只有一事,如圣上對我下手,你可愿再炸一次?”
秦懷道一聽果然如此,笑了:“羅兄,您的擔憂晚輩略有猜測,晚輩承諾,你也未必心安,不如這樣,等救回荷兒,我做一百個炸藥包給您,你看誰不順眼就炸誰,如何?”
“哈哈哈,還是你知我!”
羅通大喜,與其讓人保證,不如自己掌握炸藥包,李二敢來搗亂,炸他娘的就是,以前沒有威懾李二的手段,只能老老實實呆在家里,現(xiàn)在不同,一顆心徹底放飛,笑道:“老弟被人欺負,做兄長的豈能袖手旁觀,便隨你走一遭,放心,一路聽你行事,打架沒怕過,但要是論指揮,恐怕不如你,高句麗一戰(zhàn),吐蕃一戰(zhàn),北方平亂,倭國一戰(zhàn),戰(zhàn)戰(zhàn)匪夷所思,震驚天下,就連衛(wèi)國公都稱贊有加,自愧不如,我就不添亂了,但先鋒得給我。”
“這先鋒還是讓開晚輩吧!崩盍x協(xié)當仁不讓,雖然傳聞羅通勇猛無雙,但同樣身為猛將,李義協(xié)表示不服。
羅通眼神一瞇,如一頭即將發(fā)怒的猛虎:“年輕人,血氣方剛,不甘落后是好事,你能打得過我兒?”
李義協(xié)想了想,老實搖頭說道:“五五之數(shù)!
“老子五招之內(nèi)能拍死你,信不!绷_通說道,一臉自傲,被禁足幾年,滿腔熱忱和熱血無處釋放,還被李二限制不能娶妻,精力無處安放,全部拿來練功,而今武力大漲。
李義協(xié)心有不甘,但面對羅通身上忽然爆發(fā)的恐怖威壓,心里面犯嘀咕,看向秦懷道,一邊說道:“您這樣的絕世猛將理當坐鎮(zhèn)中軍,保護秦兄弟,先鋒遇山開路,遇水搭橋,這種雜事還是年輕人來吧。”
“少給老子貧嘴,拍馬屁沒用,你爹是條好漢,但也不是老子對手,你一個小屁孩,老子上戰(zhàn)場的時候你還在吃奶,一邊去!绷_通虎目一瞪,氣勢不凡。
李義協(xié)郁悶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秦懷道趕緊打圓場:“羅兄,義協(xié)兄弟,我這兒打仗與別人不同,不存在什么先鋒不先鋒,何況也沒兵,此事回頭再說!
李義協(xié)一想,對啊,高句麗一戰(zhàn)打的如火如荼,哪有什么先鋒不先鋒,都是先鋒,拼本事吃飯,頓時笑了。
“沒先鋒?”羅通還是老一套作戰(zhàn)思維,有些詫異。
“真沒先鋒,別人打仗將就行軍布陣,以戰(zhàn)陣廝殺,所以需要先鋒開路,試探敵軍虛實,我這兒不存在!鼻貞训篱_始胡謅,糊弄過去再說。
羅通只是聽說過秦懷道的打法,畢竟沒實際參與過,有些摸不準,見李義協(xié)一臉笑意,不再爭執(zhí),估摸著還真可能沒有,也不好堅持,當即說道:“反正打仗交給我,憋了幾年,老子都快要瘋了。”
“行,這個沒問題,有機會安排您陣前單挑!鼻貞训酪宦犑沁@個原因,有些理解地笑了,憋了幾年的猛將,一旦出閘,誰能憋?
事情聊開,大家開懷暢飲。
飯后,羅英安排羅通和李義協(xié)去休息,將一封信遞給秦懷道,一邊叮囑道:“這是房相親筆信,說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在里面!
信封泥封、印章都很完整,沒開過,秦懷道撕開,取出信件查看,信中房玄齡提到封王內(nèi)情,趙郡李氏以造反罪夷九族,盧氏參與不深,夷三族。
信中還提醒秦懷道,說李二懼怕炸藥包和飛升之術(shù),肯定會想辦法搞到,封王有可能是緩兵之計,沒了趙郡李氏這把刀只能休戰(zhàn),不要大意,最后懇請秦懷道為大唐百姓著想,華夏大地飽受戰(zhàn)亂,需休養(yǎng)生息,再經(jīng)不起折騰。
大仇得報,念頭通達!
細細一算,五姓七望只剩下隴西李氏,那是皇族。
“希望皇族不要再自誤,否則……”
秦懷道眼中精光閃爍,將信丟進火爐中燒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