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兒臣以為莊貴人的這種演奏方式十分新穎獨特,樂器考核既然考的是聲樂,就應(yīng)該海納百川,不應(yīng)只考傳統(tǒng)的樂器。所以,兒臣以為莊貴妃的演奏方式可以列入樂器考核之列,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太后又豈會不明白楚天堯的意思?他不就是想讓莊夕瑤手中多些籌碼嗎?
近些時日,莊夕瑤積極學(xué)習(xí),連考幾證,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若是她能保持現(xiàn)狀,繼續(xù)努力下去,成全她一把也不是不行。
就在太后思慮的空檔,沒想到莊夢瑤卻率先開了口。
“不可!
頓時,眾人的視線都被她的聲音吸引了去。
莊夢瑤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扯出一抹笑,故作淡定的解釋。
“臣女只是覺得這樹葉畢竟不是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樂器,用樹葉奏樂也是民間流傳的奏樂方式,納入考級考核的應(yīng)當(dāng)是高雅之物,而并非這些民間俗物!
“妹妹自小便生活在鄉(xiāng)下,定是不知這東西會壞了宮中的高雅風(fēng)氣,但臣女自幼便養(yǎng)在京中,在父親身前耳濡目染,知道此事不妥。故而臣女代妹妹向陛下賠罪,還望陛下太后娘娘莫要怪罪妹妹才是!
這話說的十分刺耳。
在座的人都聽出來了莊夢瑤的貶低之意,其中也包括莊夕瑤。
左一句鄉(xiāng)下,右一句低俗,貶低她的同時,還不忘了抬高自己,真不愧是侯夫人親自教養(yǎng)出來的女兒,這性子簡直跟她一模一樣。
莊夕瑤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卻也沒拆穿她。
見莊夢瑤詆毀莊夕瑤,楚天堯心中有氣,但此事也并非她說了算的,就也沒理會她,反而轉(zhuǎn)頭看向太后,等著太后給結(jié)論。
太后在宮中摸爬滾打了半輩子,又怎么會看不出莊夢瑤眼底隱藏的野心。
不過,有野心也是件好事。
莊夕瑤雖說眼下是想通了,但長此以往難免會懈怠,多個人給她添添賭也挺好的。
這么想著,太后皺著眉假裝思索一番,隨后嘆息了聲。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此事不妥,日后再議!
“不過,你這琴彈的倒是不錯,不愧是侯府精心教養(yǎng)出來的千金,哀家甚是滿意,賞!”
說完這話之后,她隨即又轉(zhuǎn)頭看向了莊夢瑤,欣慰的點了點頭,夸贊道。
身后的嬤嬤得了命令,連忙讓人取了一匣子珠寶首飾,送到了莊夢瑤跟前。
本來莊夢瑤也只是想在太后跟前爭口氣,倒也沒想過能得太后的賞賜。如今拿到珠寶首飾后,她心中的嫉妒也瞬間被喜悅所取代,連忙福了福身子,朝著太后道謝。
“多謝太后娘娘,若是太后娘娘喜歡,日后臣女每日都給太后娘娘彈奏。”
每日彈奏就不必了,畢竟宮中比她彈的好的宮女多的是。
之所以抬舉她,無非就是想刺激莊夕瑤罷了。
太后擺了擺手,故作慈愛。
“這怎么能行?你們這個年紀還是應(yīng)以學(xué)習(xí)為重,哀家就不耽誤你們了!
見太后如此為她考慮,莊夢瑤心中感動不已,暗戳戳的撇了楚天堯一眼,羞澀更甚。
陛下本就對她有意,如今她又得到了太后的賞識。
想來,她離入宮為妃的時不遠了。
好在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后續(xù)太后也沒再為難莊夕瑤。
秋日宴結(jié)束之后,莊夕瑤的演奏方式在宮中廣為流傳,便是太監(jiān)宮女都爭相以此為樂。
但以樹葉為奏,就如莊夢瑤所說,本就是民間廣為流傳的一種演奏方式。
宮中的太監(jiān)宮女大多是從鄉(xiāng)下來的。
要么就是孤苦無依,要么就是家中生活太過拮據(jù),為了賞銀,不得已入宮。
聽到曲聲,他們不由得想起入宮之前,自己與家人、好友在一起的場面。
容華宮。
莊夕瑤學(xué)了半晌,伸了伸懶腰,揉著肩頭,從房間里出來,想在院中曬曬太陽,休息一會兒,正巧碰見幾個嘴碎的宮女湊在一起打理院中的畫屏草草。
那幾個宮女壓根沒注意到她,興致勃勃的談?wù)撝?br>
“聽說了沒,昨日里隔壁宮中的小翠思念母親,做活粗心了些,又遭了責(zé)罵,若是再有下次,指不定都要被趕出宮去了,還好咱們小主人美心善脾氣好,從不責(zé)罵我們。”
“誰說不是呢?小翠家中只剩下一個老母親了,她整日惦念也實屬正常,只是如今我們身在皇宮,身不由己,就連出宮探望家人的機會也是難得。也不知道父親與妹妹在家中過的如何?”
“是!算算時間,我都已經(jīng)半年沒回去過了,真想歇一歇!
……
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隔壁海棠宮發(fā)生的事。
聲音雖然不大,但都被莊夕瑤盡收耳底。
她躺在椅子上,眼神中滿是深意,臉色也有些難看,但旁邊的宮女絲毫沒注意到,依舊聚在一起談天談地。
畫屏趕來時,瞧見的就是這副場面。
在主子面前妄議,可是宮中的大忌,看來還是平日里真是太過放縱她們了,如今竟連宮中的規(guī)矩都給忘了。
畫屏鎮(zhèn)定下心神,怒聲呵斥。
“都說什么呢,還不老老實實干活!
聽了這話,眾人紛紛回頭望去,這才瞧見了在她們身后不遠處歇息的莊夕瑤。
一時之間,她們紛紛面露土色,生怕會被莊夕瑤責(zé)罵。
哪知莊夕瑤只是神色淡定的擺了擺手,壓根沒有要為難她們的意思。
“去忙你們的吧!”
此話一出,眾人如遇大赦,紛紛逃離了此處。
畫屏擔(dān)憂的湊上前來,在莊夕瑤耳邊念念叨叨的。
“平日里小主就是脾氣太好了一些,這才讓她們沒大沒小的!
同是天下打工人,何必為難彼此呢?
莊夕瑤挑了挑眉,并未對她的話做出回應(yīng),反而問起另一碼事。
“畫屏,你有多久沒出過宮探望過家人了?”
被她猛的這么一問,畫屏愣了一瞬。
但隨即她就反應(yīng)了過來,思索了片刻,老老實實的回答。
“回小主,奴婢約莫著已經(jīng)有一年沒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