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奴婢作為貼身宮女,理應(yīng)照顧好主子們的衣食住行,自然是不能輕易回去的。這么多年來,奴婢都習(xí)慣了!
生怕莊夕瑤會想多,畫屏還特意解釋了一番。
聽了這話,莊夕瑤卻覺得有些悲哀。
現(xiàn)代打工人就算再怎么被壓榨,一個月也還能有幾天休息,但在皇宮,簡直就是全年無休,也怪不得那些宮女會思念家人。
莊夕瑤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不行,這事兒雖然跟她沒多大關(guān)系吧,但畢竟是造福宮女太監(jiān)的大事,說不定還關(guān)系著往后世世代代的人,她還是得爭取一下。
這么想著,莊夕瑤當(dāng)即收拾了收拾,直接去了慈寧宮。
簡單寒暄了一番,她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太后娘娘,嬪妾今日前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
“哦?莊貴人想求哀家何事?”
太后挑了挑眉,故作疑惑的問道。
但在她心中,早已對莊夕瑤的來意猜測了一番。
想必應(yīng)當(dāng)是想通了,來求自己幫她恢復(fù)位分的吧!
只是沒想到,下一刻,莊夕瑤的回答讓她頓時愣住了。
“之前嬪妾用樹葉彈奏,確實是民間的一種奏樂方式,聽聞不少宮女因聽到了曲子產(chǎn)生思鄉(xiāng)之情,做起活來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雖說做錯事就應(yīng)該承擔(dān)相應(yīng)后果,但嬪妾覺得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宮女與家人團(tuán)聚的時日甚少,他們短的數(shù)月未見,長的甚至有幾年沒回過家。人皆有思鄉(xiāng)之情,強(qiáng)行鎮(zhèn)壓只會讓他們心中不服,產(chǎn)生異念,伺候起主子來也愈發(fā)不上心。”
“若是能換種方式進(jìn)行管理,或許會好一些。”
見她主動操心起宮中管理之事,太后驚訝了一瞬,但隨即就反應(yīng)了過來。
如今不少宮女都因此變得多愁善感,各宮之中,也都深受其害,已經(jīng)有不少妃嬪來向她提及此事,本來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著手處理此事了,卻沒想到莊夕瑤這個時候撞了上來。
反正日后,這皇宮都是要交給她來管理的。
既然如今她有這番心思,不如自己就放開手來,將此事交給她來做,正好也能試試她對宮中事物的處理能力如何。
這么想著,太后故作憂愁的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
“你說此事呀,哀家這年紀(jì)大了,思慮不能過重,就算是有心想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不如這樣,既然莊貴人主動向哀家提及此事,便說明莊貴人心中已有辦法。那此事哀家便交給你了,如何解決你來決定!
“我?”
莊夕瑤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沒錯,哀家相信莊貴人!若是沒旁的事的話,莊貴人便先離開吧,哀家有些乏了!
說完這話,太后就像是生怕莊夕瑤會拒絕一樣,直接下了逐客令。
看著太后在嬤嬤的攙扶下,打著哈欠朝屏風(fēng)后走去,莊夕瑤有些欲哭無淚。
她雖然是有些心疼宮中的太監(jiān)和宮女,但制定宮中制度此事太過繁瑣復(fù)雜,她只是一條咸魚,哪里做過這些?
但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她拒絕。
莊夕瑤只得苦哈哈的離開了慈寧宮,一路上都若有所思。
“奴婢知錯,求主子饒了奴婢吧!。!”
一陣慘叫聲傳入耳中,頓時將莊夕瑤的思緒拉了回來。
莊夕瑤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個宮女正趴在凳子上,幾個太監(jiān)站在兩側(cè),正在打板子。
宮女雙手緊緊的摳著凳子,身上的衣裙也都染了些血跡,瞧著十分凄慘。
見此情形,莊夕瑤忍不住皺眉上前,心疼的開口制止。
“慢著!為何要打人?”
“奴才見過莊貴人,是她伺候不周,得罪了孫貴人,孫貴人才讓我們打她板子的!
幾個太監(jiān)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莊夕瑤行了行禮,解釋道。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更何況主子都有犯錯的時候,這宮女就算犯了錯,也不至于下如此狠手吧。
莊夕瑤招了招手。
身后的畫屏連忙上前,將凳子上的宮女扶了起來。
宮女臉色蒼白,動作僵硬的朝莊夕瑤行了一禮,言語中滿是感激。
“多謝莊貴人!”
“我去與孫貴人談?wù)!?br>
莊夕瑤嘆息了一聲,徑直走入宮中。
平日里,莊夕瑤與孫貴人也算是有一些交情,但交情算不上深。
得知莊夕瑤前來,孫貴人倒是客客氣氣的,讓人準(zhǔn)備了不少糕點(diǎn)和水果。
“妹妹怎么有時間來尋我?”
“碰巧路過,瞧見他們在處罰婢女,特地前來瞧瞧。”
她話音剛落,畫屏就帶著那受罰的宮女走了進(jìn)來。
瞧見那宮女的剎那,孫貴人頓時變了臉色,咬牙切齒的瞪了她一眼。
“誰讓你進(jìn)來的?”
見她火氣如此大,莊夕瑤心中一緊,生怕自己的行為會給宮女帶來二次傷害,連忙開口解釋,“我,是我讓她進(jìn)來的!
“我只是覺得,她雖然犯了錯,但也情有可原,處罰是應(yīng)當(dāng)處罰的,但打板子是不是太過嚴(yán)重了?”
聽了這話,孫貴人面上有些生氣,順手撩起了衣袖,冷哼了聲。
“太過嚴(yán)重?她侍奉不周,用熱茶燙傷了我的胳膊,日后若是留疤,日后定會遭了陛下的厭棄,我只是打她板子,有何不妥?”
“更何況,她之前就三番兩次的出岔子,我都已經(jīng)警告過她多次了,她可有半分收斂?”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莊夕瑤被這話一噎,也說不出什么為宮女辯解的話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宮女,心虛的笑了笑。
“但事已至此,再怎么打罵也是無用!
“這樣,你不是怕留疤嗎?我恰好知道一副燙傷膏的方子,好用去痛,還不留疤;厝ブ笪揖蛯⒎阶訉懴聛,讓人送到你宮中。今日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暫且饒了她吧!
見莊夕瑤都為宮女說話了,孫貴人也不好跟她撕破臉,只能答應(yīng)下來。
只見她瞪了一眼宮女,沒好氣的說道。
“既然妹妹都為你求情了,那我便暫且饒了你,若是日后你做事再毛手毛腳的,我絕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