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狗就來狗?
而且還真是先天陽氣最純的黑狗。
別說是沖云,就連李通都徹底傻掉了。
言出法隨?
說運氣好,可能有一條黑狗恰好撞進(jìn)來,結(jié)果就真的有一條黑狗撞進(jìn)來了。
“汪!”
但就在此時,又是一聲狗吠,那胡人和莊如玉又是身子一顫,那墻頭上又是光線扭曲,又進(jìn)來一條肥壯的黑狗。
“哈哈哈!”
顧留白大笑起來,“我就說嘛,這平康坊這么大,總得有那么幾條黑狗吧?”
一條不夠,又來一條?
沖云腦門子里都是嗡嗡的。
這什么運勢?
這怎么爭道首?
怪不得他能拍靜王妃的屁股。
靜王妃此時卻是人間清醒,她看到第二條黑狗也是額頭上鮮血淋漓的樣子,她就知道肯定是跟著顧十五的人動了手腳。
“你別裝神弄鬼了,你身邊那兩個八品也在里面?”她輕聲問了一句。
但眼睛的余光瞥見那胡人和莊如玉的樣子,她頓時又嚇得緊閉雙眼。
“有那么一兩個在里面!鳖櫫舭仔χp聲回了一句,同時對那兩只黑狗招了招手,“好狗,快點過來!
那兩條黑狗不情不愿的樣子,但居然十分聽話,都跑到了顧留白的身前。
狗為為戌,五行屬土,土克水,也就是能克制陰,再者腥臭屬肺,肺屬金,而鬼的魂屬木,金克木,所以這陰邪之物最怕狗中最陽的黑狗。
胡人和莊如玉此時的精神神通已經(jīng)遠(yuǎn)超尋常八品,但那兩條狗跑到顧留白身前,他們卻是無力阻攔。
一道道陰風(fēng)自然在兩條黑狗身前潰散。
“顧師叔,用真氣卷黑狗血凝符,威力最大!崩钔ㄔ疽呀(jīng)萎靡不堪,壽元都在折損,此時看著兩條黑狗到了顧留白身前,他的精神卻是為之振作,連聲說道。
顧留白這天心鎮(zhèn)邪符已經(jīng)用的熟練,李通不說他也猜出了該如何用,所以李通話音剛落,他一縷縷真元已經(jīng)從兩條狗的額頭上卷吸了狗血,瞬間凝成一張火紅的道符。
他反正此時真氣還夠,所以也不急著進(jìn)攻,只是試試這威力,直接將這張火紅道符朝著胡人和莊如玉打了過去。
那胡人的一只紅色手掌正和沖云打出的那顆白色石子相抗,似乎一時抽不出手來,莊如玉一聲焦急的大叫,身上的紅色嫁衣將將這一道道符卷住,但是哧的一聲,就像是一塊燒紅的木炭丟進(jìn)了油鍋一樣,她這紅色嫁衣抵擋不住,這一張道符落在她身上,瞬間將她身上打出一道創(chuàng)口,紅黃色的陰氣往外直冒。
莊如玉和這胡人結(jié)合之后,似乎得了神通的滋養(yǎng),精神更為凝聚,此時仿佛真正的活人被身上打出一個潰爛傷口一樣,痛的哇哇大叫。
“沖云道友,我這手段有用啊!鳖櫫舭籽劬Χ剂亮,轉(zhuǎn)頭看向沖云,“你還有沒有什么可以用黑狗血施展的好手段,順便教給我啊!
不提黑狗血三字還好,一提著黑狗血,再看著那兩條黑狗就像是被馴服了一樣乖乖等在顧留白的身前,沖云就眼前一黑,噗的噴出一口血出來。
“不教就不教,噴血做什么。”顧留白嘆了口氣。
壓榨不到白云觀的秘法,真的可惜。
現(xiàn)在他是真正領(lǐng)會了物性相克,也明白了為何自己老娘提起許多神通法門的時候都是一臉鄙夷。
任何神通法門都是詭異離奇,其實但凡能弄出個神通,似乎都比尋常真氣法門要厲害得多。
但這玩意的物性相克也是真的厲害。
修行真氣法門的任何一個修行者會怕黑狗血么?
但這種陰氣神通就怕。
就如同墮落觀令天下修行者懼怕的各種毒蠱對他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一樣,這些個詭異手段在他娘看來就絕非正道,正好撞上了一個有相克手段的人或是法器就被治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從他和滄浪劍宗對決,李氏順勢對付林黨和王夜狐開始,整個長安和大唐,各種詭異神通的人好像反而大行其道,就像是淤泥里藏著的東西一下子被攪混水給攪出來了。
不過仔細(xì)想來,其實里面蘊含著必然。
因為尋常的真氣法門肯定對付不了現(xiàn)在如此強(qiáng)橫的李氏。
要想推翻李氏的統(tǒng)治,或者說可以和李氏略微抗衡一下,恐怕就得依賴很多詭異的手段。
所以他直覺接下來恐怕還會有很多陰邪的神通出現(xiàn),結(jié)果眼下他的戮天劍的效果還不如黑狗血凝的天心鎮(zhèn)邪符,這哪說理去?
這些專門針對各種詭異神通的手段,得多學(xué)!
他腦子里轉(zhuǎn)的想法多,手底下卻一點都沒閑著,一張接著一張的黑狗血道符被他凝出,連連打向那胡人和莊如玉。
“。“!。
莊如玉嫁衣無用,此時完全就是以身為盾護(hù)住那胡人,她身上不斷被打出一個個潰爛的傷口,不斷的慘叫。這慘叫聲太凄厲了,哪怕靜王妃明明感知得出顧留白占了上風(fēng),但她更不敢睜開眼看。
她兩腿不斷的發(fā)抖。
沖云吐出一口血,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顧留白連他噴在身前地上的這灘血都沒浪費,真氣一卷,也卷吸凝成一張道符。
哧!
這張道符落在莊如玉的身上,莊如玉身子一扭,又是發(fā)出一聲慘叫。
“可以!”
顧留白看到那留下的傷口和黑狗血凝成的道符差不多,而且內(nèi)里還隱隱有紅色火焰般的元氣跳躍,他便馬上反應(yīng)過來,就如宗圣宮的這戮天劍天生有誅邪之能一樣,這白云觀的真氣法門,恐怕天生也是有誅邪的手段在里頭。
他不由得贊嘆了一句,“沖云道友,你這血和黑狗血的功效差不多啊,早知道用什么黑狗血啊,用你的血也成啊!
“你這廝…”沖云又氣得眼前發(fā)黑,不過他這時候倒是不敢開口罵顧留白,畢竟他這時候真氣耗盡,顧留白要是狗血不夠用,倒說不定真把他捅幾個窟窿放血。
而且他此時越來越心驚,他只覺得換了其余任何一個白云觀的修士陷在這神通法陣?yán)镱^,按著顧留白這樣施法,那真氣也早已見底,畢竟這神通法陣?yán)锵牡恼鏆鈹?shù)量是正常情況下的數(shù)倍不止,但此時顧留白依舊氣定神閑,他體內(nèi)的真氣似乎還充裕得很。
“他說的不錯…我們楊氏任何人的氣運,都根本無法和長安這人相比,原來這人就是你!
那胡人突然發(fā)出了一聲悲嘆,“終究是橫征暴斂,殺生無數(shù),傷了我們楊氏的福運!
他看著靜王妃和顧留白,陰戾的眼瞳里甚至出現(xiàn)了悲壯的神色,“我終于明白阿兄讓我來做什么了。”
顧留白聽著這聲音就覺得有些不妙。
突然他看到黑玉色的天空里似乎多了些色彩,起初是一縷縷七彩的煙線,就像是那些祭品頭頂上涌出的元氣匯聚到了這里,接著整個黑玉色的天空變成了青色,一股股詭異的青色元氣就像是長長的水草一樣從空中不斷的垂落。
有一點光亮就像是星辰一般出現(xiàn)在這方天空的正中。
那是一塊青色的玉石,只有棗核大小,上面有無數(shù)銀色的斑點。
這一塊青色玉石如同星辰緩緩沉降,有可怖的神通氣機(jī)從天空壓下來。
已經(jīng)真氣耗盡的沖云和李通都是容顏迅速蒼老,那胡人只是說了這些話,他們的兩鬢都已經(jīng)斑白,似乎就已經(jīng)老了有六七歲。
顧留白手腳不停的打出兩道黑狗血凝成的道符,但那塊青色玉石垂落的青色元氣,竟硬生生將兩道黑狗血道符擋住,他直覺這是神通物,忍不住問靜王妃,“難不成這塊東西就是那個陣樞?”
靜王妃不敢睜眼,但還是點頭,道,“應(yīng)該是的!
李通出聲,他聲音此時都似乎顯得蒼老了一些,“這就是當(dāng)年鎮(zhèn)壓隋文帝,塞在隋文帝口中的那塊青天石!
“鎮(zhèn)壓文帝?”那胡人卻是有些凄厲的笑了起來,“文帝只是算準(zhǔn)了楊氏福運不長,用此法想來幫楊氏養(yǎng)出些厲害手段,只可惜這兩件東西來不及動用,楊氏就已丟了真龍氣運,江山就已經(jīng)丟了。只是你們李氏斷了我們楊氏的福運,我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李通一呆,顧留白卻是叫了起來,“不要吧?冤冤相報何時了!現(xiàn)在的大唐,你不覺得大多數(shù)人都吃得飽飯,都日子過得不錯嗎?非得因為你們一口氣咽不下,就要弄得民不聊生么?”
“這豈是一口氣的事情?李氏屠盡我們楊氏族人,有多少楊氏族人慘死,不為他們報仇,我們還是人么?”胡人仰頭看著那顆青色玉石,喃喃自語。
顧留白叫道,“你本來已經(jīng)不是人了啊,而且以身入局,心意到了就行了啊。接下來你就可以以蒼生為念了。”
靜王妃都差點喊你這顧十五真是絕了,心意到了這種話你怎么想得到的?
胡人沒有再說話。
似乎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那顆青色玉石就落在他的額頭,沉沒下去,落入紅色手掌的掌心。
莊如玉發(fā)出驚駭?shù)慕新,但她和胡人的身體迅速潰散,元氣翻滾之間,紅色手掌都徹底消失,變成那塊紅色寶石。
紅色寶石和青色玉石撞擊,兩者皆碎,一種更為強(qiáng)大的氣機(jī)被釋放,場間出現(xiàn)了一尊兩丈來高的巨大身軀。
那是一名身穿著帝衣的帝王。
顧留白此時一直在靜心感知著周圍的氣機(jī)變化,這尊帝王形成的剎那,他直覺整個平康坊的神通法陣已經(jīng)出現(xiàn)崩塌。
沒有任何的遲疑,他朝著上方的天空打出了一道戮天劍。
平康坊如此巨變,他覺得哪怕自己師兄感應(yīng)不到,一直賴在宗圣宮的耶律月理肯定能感應(yīng)得到。
這時候他至少得讓師兄知道他在此處。
陰氣如山撞來。
李通和沖云根本無法抵御,直接被陰氣沖飛出去。
但與之相反,那帝王一步跨來,顧留白和靜王妃他們兩個反而被陰氣吸引,一下子被吸入帝王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