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拍靜王妃的屁股?!
靜王妃此時嚇得閉眼,完全沒法計較,但一邊的沖云看得腦袋都快炸了。
他做了什么?
天殺的顧十五做了什么?
他就公然拍了靜王妃的屁股!
他拍了…靜王妃…的…屁股!
啊啊啊!
這時候沖云腦門都快燒起來了。
什么道首!
他還一心想和這顧十五爭奪將來的道首之位,但道首不道首的還有什么意義!
他竟然能當眾拍靜王妃的屁股!
而且靜王妃被他拍了之后,竟然一點都不發(fā)怒,還聽他的話乖乖閉上眼睛!
啊啊!
真該死啊顧十五!
他讓靜王妃閉上眼睛就閉上眼睛,那他讓靜王妃再做些什么別的事情,是不是靜王妃也會順從?
他只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下來了,什么道首不道首的,對他的人生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他此時甚至都毫無心情去看那團東西到底變成了什么模樣。
心中隨即產(chǎn)生的一個念頭是,讓我死在這算了。
面對沖云的心如死灰,顧留白的應對是再次攬住了靜王妃的腰。
沒辦法,這時候靜王妃的身子又發(fā)抖了。
她雖然閉上了眼睛,但她的感知在他們幾個人里面最強,此時雖然閉上了眼睛,都感知出來那團東西已經(jīng)變化成了一個人形。
更為貼切一點的說法,是兩個人。
一男一女,疊在一起。
兩個人都十分龐大,如同神像一樣,有一丈來高。
男的是一個胡人模樣,身穿儒裝,女的就是身穿紅色嫁衣的莊如玉。
此時這身穿紅色嫁衣的莊如玉的姿勢顧留白就很熟悉。
那就是當時上官昭儀掛在他身上的模樣。
雙手勾住那胡人的脖子,雙腳盤在胡人的腰上,兩人身子緊緊貼合。
而且就和有些春宮畫一樣,這莊如玉身上的紅色嫁衣半解,下擺更是敞開,紅色嫁衣將她和胡人的腰部圍住,讓人覺得又是詭異,又是淫靡。
莊如玉臉上掛著詭異的笑意,她不斷的親吻著這胡人,眼睛里似乎沒別的人,似乎對殺顧留白等人也沒了什么興趣。
那胡人卻是一臉平靜的看著靜王妃,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緒。
唰的一聲輕鳴。
那一截紅色玉石飛了起來,落入他的身體。
他的右手手臂就徹底變成了紅色。
“別發(fā)愣了!”顧十五對著身旁的沖云低喝道,“哪怕沒什么手段對付他,也和我們一起沖出去,我們知道那陣樞大概在什么地方!
沖云沒有說話,腦子里卻是冒出一個念頭,“我不,讓我死!
顧留白看他眼神不對,瞬間傳音過去,“你再不和我聯(lián)手沖出去,我可是要摸下去了!”
沖云身體一震,看著顧留白攬著靜王妃腰的手果然微微下移,他頓時瘋了,“你敢!”
顧留白敢不敢他不知道,但他無法忍受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
他再噴一口鮮血,以真氣牽引,瞬間結(jié)符。
他伸手一點,一道火焰直沖那胡人的面目,另外一只手卻是反手一拍,那張道符朝著已經(jīng)被藤蔓封死的廟門沖去,轟的一聲,道符沖撞在面門上,變成一團耀眼的紅色雷火。
廟門上所有藤蔓瞬間化為灰燼,廟門洞開。
但與此同時,那一直不理會他們的莊如玉身上紅色嫁衣一卷,卻是將打向胡人面目的火焰收入嫁衣之中,只是嗤的一聲輕響,那莊如玉和胡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李通的眼神里透出絕望。
白云觀的這一道風火劍也是很強的誅邪法門,但沖云這樣的一擊,卻似乎傷不了這尊邪煞的皮毛。
這尊邪煞之強,根本不是他們?nèi)怂軕兜摹?br>“走走走!”
顧留白卻是伸手一攬,把他都一把抱了起來,直接帶著他和靜王妃往外飛掠。
他可是從來不知絕望兩個字怎么寫,而且他心里沒覺得自己一點戲都沒有。
陰十娘、藍姨和黑團團都在這法陣之中困著。
說不定還有徐七。
尋常的七品八品落入此間,可能也有力用不出,但顧留白對陰山一窩蜂和黑團團卻很有信心。
沖云這時候自己有點不想活了,但看著靜王妃緊閉著雙目卻依舊美得傾國傾城的容顏,他心里卻只有一個念頭,哪怕自己死,也決不能讓她受傷害。
他反手再打出一道風火劍,直至顧留白和李通、靜王妃沖出廟門,他才跟了上來。
“這么詭異?”
顧留白沖出廟門的時候,看著那胡人和莊如玉不追出來,他就覺得有些不妙,結(jié)果一沖出廟門,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廟門后是廟,但眼前也是廟。
他沖出了廟門,但眼前依舊是一個廟。
兩個廟一模一樣,這一扇門就成了連接兩個廟的通道。
而且后面的廟里有那胡人和莊如玉,眼前的廟里空地上,也是站著胡人和莊如玉。
就連兩邊這兩個人的神情都是一模一樣。
李通嘆了口氣,輕聲道,“顧師叔,這人以身入局,牽扯兩件神通物,而且用了大量生祭提升精神力,現(xiàn)在他將自己造成的這種邪煞,精神力實在太強大。你不要管我們了,你現(xiàn)在自個逃走,或許還有生還的可能,這種級別的邪煞,別說是我們,就連你師兄和白云觀觀主到來,都應該拿它沒什么辦法了!
沖云臉色慘淡,他也知道李通說的是事實。
他們沖出一個廟,眼前還是一個廟,這便說明這胡人造成的邪煞的精神神通已經(jīng)強到猶如造物,他們現(xiàn)在這群人與其說是在一座城隍廟里,不如說其實已經(jīng)在這人的精神世界里頭。
“你走吧!
沖云認命般看了顧留白一眼,“我用最后的真氣看看能否讓你逃出去,我陪他們死在這里就是!
結(jié)果顧留白回了他一句,“你想的倒美!
沖云和李通都是一愣。
顧留白笑道,“想和王妃一起死?我偏不讓你得逞。再說了,要跑,我在黑沙瓦就跑了,還等得到現(xiàn)在?”
李通頓時苦笑起來。
的確,當時彈丸之地面對那吐蕃大軍屠城都沒有逃跑,這顧十五眼下怎么可能逃跑。
“我恨!”
沖云被戳破心事,一張老臉成了豬肝色。
他縱聲長嘯,憤懣難當,體內(nèi)僅剩的真氣被他全部逼迫出來,瘋狂的涌入他已經(jīng)在右手手心握著的一顆白色石子之中。
唰!
這顆白色石子化為一道流光,瞬間打在前方那胡人身上。
流光開始迸發(fā)時,纏坐在胡人身上的莊如玉身上嫁衣飛揚,似乎想要擋住這道流光,但這道流光卻好像瞬移一般驚人,瞬息之間已經(jīng)打在胡人的身上,她的嫁衣?lián)P起,只是觸碰到了一些虛幻的流影。
流光打入胡人的心窩,胡人的胸膛瞬間透亮,只見那一顆白色石子在濃烈的陰氣之中沉浮,瞬間表面泛起一道道細小的符文。
這胡人雖是真正的肉身此時恐怕早已因生祭而生祭斷絕,此時已是邪煞,但這石子一打入身體,他似乎也是吃痛般厲喝一聲,他那只通紅的手直接探入自己的胸口,握住那顆白色石子。
白色石子滴溜溜的旋轉(zhuǎn),一道道的氣勁從它內(nèi)里深處刺出,它轉(zhuǎn)瞬之間化成了一座旋轉(zhuǎn)的劍臺,紅色手掌將它抓在手心,卻是無法讓它停止轉(zhuǎn)動。
“我恨!”
沖云此時真氣耗盡,渾身搖搖欲墜,他看著顧留白,聲音凄厲,“我恨你身為宗圣宮唯一傳承,竟如此不濟!”
顧留白此時手中凝出一張?zhí)煨逆?zhèn)邪符,試著朝著那胡人打出,同時嘆了口氣,“這時候你還要踩我?”
此時莊如玉面色焦急,她似乎對那白色石子也沒有什么辦法,看著顧留白天心鎮(zhèn)邪符打來,她憤怒的尖叫一聲,紅色嫁衣如血瀑一卷,嗤的一聲,瞬間就將這天心鎮(zhèn)邪符的力量湮滅。
沖云和顧留白此時的攻擊都對前方的胡人和莊如玉所發(fā),但他們剛剛沖出來的那廟里,胡人和莊如玉和此間的場景一模一樣,宛如就是一面鏡子之中的影像。
看著顧留白打出的天心鎮(zhèn)邪符被莊如玉輕易擋住,沖云頹然坐倒在地,憤懣叫道,“顧十五,且不要說你有超過我的修為和手段,你哪怕和我有同等的誅邪法器,哪怕有差不多的法門,我們今日即便不能力敵,或許也有逃出去的可能,但你…實在太廢!”
“李通師侄,借你法劍一用!鳖櫫舭讌s是平靜的從李通手中接過山鬼花錢劍,然后朝著沖云揚了揚劍,道:“誅邪法器,我現(xiàn)在不是也有了一劍?若是再來點黑狗血助我煉符,拍在這法劍上,你說這威力如何?”
不提黑狗血還好,一提黑狗血,沖云就是氣得眼前發(fā)黑,他覺得死亡將至,也已經(jīng)無法顧及儀態(tài),近乎咆哮道,“黑你全家!黑狗血都不懂得如何用法的廢材,還黑狗血,這廟都出不了,你還能從平康坊抓一條黑狗出來?”
顧留白此時已經(jīng)有些特殊的感應,他頓時笑了笑,道:“說不定我運氣好,就有一條黑狗恰好撞進來?”
此時依舊緊閉著雙目讓顧留白扶著自己腰的靜王妃都覺得顧留白太過胡扯。
然而也就在此時,汪的一聲,就連她都忍不住張開了眼睛偷偷循著聲音瞧了一眼。
她頓時一愣,都忘記了害怕。
沖云的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
光線扭曲之中,一條黑狗就從墻頭跳了下來。
一條渾身毛色油黑發(fā)亮的黑狗,而且頭頂上有幾條似是抓痕的傷口,鮮血在流淌,都不用另外割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