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什么,祝白芍微微顫顫抬起袖子把眼淚擦干,拉住祝父顫抖的手,急聲道:“爹!快走,咱們快走,太后,太后不會放過我的!”
太后?!
祝父大驚失色,難不成是太后對女兒做了什么??從來沒有聽過太后好女色的傳聞啊??
他心中升起巨大的疑惑與不安。
不過他向來聽祝白芍的話,立馬帶著銀票,幾人輕車簡從地坐著一輛小馬車從后門走了。
馬車行駛地飛快,在城門口直接給守門兵卒塞了一張百兩銀票,這才順利出城。
看著昏暗夜色下越來越遠(yuǎn)的京城城樓,祝白芍緩緩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過頭便看到祝父滿眼淚水,心疼不已地看著她。
一時,她的心頭也是酸楚痛苦交加,直接把頭埋在喜兒身上,哽咽、痛苦的哭聲讓祝父和喜兒都是心疼萬分,眼含淚水。
至此,祝父也不舍得再多問,再提起女兒的傷心事。
至于太后派出的殺手,在進(jìn)入祝白芍住處后撲了個空,而后惱羞成怒,直接順著線索快馬追出了城。
因?yàn)樗弥蕦m信物,城門的兵卒根本不敢阻攔。
……
祝白芍離開高陽宮殿,又過了兩個時辰,此時天色已經(jīng)漸漸放明,高陽才緩緩醒來。
他睜開眼睛,先是迷茫了一瞬,而后就感到神清氣爽,身體是從未感受過的通體舒暢。
坐起身,高陽就發(fā)現(xiàn)了不同。
低頭一看,他竟是赤裸著上身,胸膛上還有咬痕,抬起手,右手手腕上有一個極深的齒痕,隱隱見血。
高陽:?
他剛想開口呵斥伺候的太監(jiān),眼角卻是在床榻邊角,看到了一抹他龍床上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顏色。
伸手一撈,竟是一塊石榴紅的衣裳碎片。
高陽劍眉蹙起,他的腦海里開始隱隱約約浮現(xiàn)昨晚的記憶。
鬢影衣香,玉體橫陳,一室春光。
情到濃時,他用手撫著女子那張艷絕的臉,看著上面的紅霞,女子便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腕……
從活色生香的記憶里回過神,高陽先是耳尖微紅,而后看著空無一人的寢殿,臉色越來越黑。
“來人!”
外間的小太監(jiān)紛紛小跑著進(jìn)來,給他更衣的更衣,還有的在靜靜等待吩咐。
“昨晚太后送來的女子呢?”
高陽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但他心里卻是不怎么平靜,那女子他見過,昨晚云珠的宴請對象,新科探花郎的未婚妻,祝家祝白芍。
小太監(jiān)低頭答道:“回稟陛下,祝家小姐夜里便出宮了,說是心有所屬,寧愿青燈古佛,也不愿留在宮里。”
高陽薄唇緊閉著,唇角微微下壓,眼神微冷。
心有所屬?呵。
想起昨晚的一室旖旎,他的喉結(jié)忍不住上下滾動了一下。
高陽又想起母后的慣常行事作風(fēng),立馬問道:“夜里還有沒有其他人出宮?”
聲音凜冽,壓迫感十足。
小太監(jiān)唯唯諾諾回道:“在祝小姐出宮不久后,便有人奉了太后懿旨,也出了宮!
高陽閉了閉眼,他和太后從奪嫡的尸山血海中殺出重圍,兩人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鮮血。
如祝白芍那般答話,太后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高陽更衣完畢,想到昨日在閣樓之上嚎啕大哭的女子,他心中難得生出了一些惻隱之心,吩咐道:“派人去搜尋祝白芍蹤跡,若是還活著,保護(hù)好她!
“是!
……
而那邊祝白芍和祝父一開始還真的是在生死逃亡,險象環(huán)生。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兩邊人馬都有些尷尬起來。
因?yàn)槟切⑹,對著他們放箭,箭射偏了?br>
對著他們揮刀,刀劈到了旁邊的車轅上。
直到把他們逼到了這處懸崖絕壁之上,那殺手鐵青的臉色才好看了許多。
這一路上,他使盡了渾身解數(shù),竟然都沒殺死這主仆三人,每次都被避開,還真是邪門。
祝家的馬車和車夫早就不見了,此時祝白芍、祝父還有喜兒都渾身狼狽地站在懸崖邊上。
只不過看著那神色猙獰可怖的殺手,主仆三人面上竟都沒有多少懼色。
祝白芍是因?yàn)橹老到y(tǒng)可以保障她的安全,而祝父和喜兒完全是因?yàn)樽8甘种械臇|西。
此時祝父一邊拉著祝白芍,一邊握著之前被他嫌棄的不行的護(hù)身符。
因?yàn)檫@一路以來,祝父見識到了這百解消災(zāi)符的奇異之處,恨不得多囤幾張,至于祝白芍說的兩百兩一張,那怕什么,他祝家有的是錢,多的花不完。
殺手看著他手里的荷包,神色也有些不好看,那荷包好像就是這家人這么邪門的原因。
等殺了他們,一定要搶過來看看,那可能是個無價之寶!
這般想著,殺手就提起長刀,腳步迅即地沖了過去,鋒銳的長刀刀尖冷光一閃,寒意逼人。
祝父被嚇了一跳,想要躲避,卻踩到了石子,腳下一滑,把祝白芍和喜兒都是帶的一個趔趄。
而那石子則是崩了出去,正好落在殺手前沖的路徑上,被那殺手踩中。
殺手步伐瞬間亂了,左腳絆右腳,而后收不住沖勢,在祝家主仆三人驚恐的目光下,雙目幾乎瞪出眼眶,一臉絕望地沖下了懸崖,只留下一聲凄厲的慘叫。
他的慘叫聲在懸崖上回響,除了祝家主仆三人難以置信,還有高陽派來的人手也目睹了眼前這離譜的一幕,個個目瞪口呆。
祝父從商,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率先反應(yīng)過來,看到了林中沖出來的一群皇宮侍衛(wèi),立馬把荷包塞進(jìn)了袖子里。
他可不想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荷包里的寶貝。
良久,那侍衛(wèi)中的頭領(lǐng)才上前,對著一身狼狽,發(fā)絲散亂仍不減麗色的祝白芍一禮,道:“祝小姐,陛下命我等來護(hù)您回家!
祝白芍聽到“陛下”二字,立馬臉頰和眼眶同時紅了,很是難為情地垂下頭輕輕應(yīng)了一聲。
喜兒瞪大了雙眼,難不成非禮她家小姐的就是皇帝?那為什么太后又要?dú)⒘诵〗?難不成是要棒打鴛鴦?
祝父也恍然大悟,原來不是太后好女色……
而后面色就是一變,雙目猩紅,心中尖叫怒罵:
啊啊啊啊。
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