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的雙開門被推開的那一瞬。
無論是何先成還是宗敏華,都大吃一驚。
通常情況下,他們兩人在里面談話。
整個遼北省,沒有任何人能進來。
宗敏華扭過頭去,正要發(fā)飆。他看見蘇希帶著10來名西裝制服男子走進來。
辦公室的秘書試圖阻攔,但沒有阻攔住。
“宗書記,我是蘇希。我有重要事情要和您商議。”蘇希滿臉笑容的走上來。
宗敏華面色一沉,狠狠一拍桌子,瞪著蘇希:“誰給你的膽子,隨意闖我的辦公室?”
“宗書記,案情緊急,我必須當面向您匯報。”
“什么案情緊急?輪得到你一個副廳級大搖大擺的帶著人闖進我的辦公室?”宗敏華喝道:“給我滾出去!”
宗敏華官威凜凜。
蘇希微微側身,站在蘇希身后的于朝恩站了出來,他是監(jiān)察室主任,副部級。
他對宗敏華說:“敏華書記,我是于朝恩,京城紀委第八監(jiān)察室主任,也是本次遼北工作組的副組長。我們這次來您辦公室,是代表京城紀委和您聊一聊遼北省委班子當前存在的一些情況!
于朝恩牛逼!
不愧是沙正剛的摯友。
他這句話直接將宗敏華的官威頂了回去。
宗敏華看向于朝恩,他的眼神有些疑惑。
于朝恩拿出自己的工作證件。
宗敏華擺了擺架子,他說:“于主任,你讓其他人都出去!
于朝恩給了眼色,其余人都出去了。
蘇希也給李新天打了個眼色,李新天也出去。
宗敏華卻盯著蘇希。
意思是,這個人有資格站在這里嗎?
于朝恩說:“敏華書記,您可能有所不知。蘇希同志雖然級別略低,但他是我們這次遼北工作小組的核心。我們這次遼北工作小組的組長是張振坤同志,而蘇希同志是張振坤的特命全權代表。這次,向你做通報的人,也是蘇希同志,不是我。”
于朝恩淡定的說道。
這句話對宗敏華來講不啻于重磅炸彈。
他上一秒還在喝止蘇希,讓蘇希滾出去。下一秒,于朝恩就告訴他,蘇希代表遼北工作小組,向他通報情況。
宗敏華深吸一口氣,他記恨上了于朝恩: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但是,于朝恩無所謂。他干了一輩子紀委,他也不打算去其他部門。
宗敏華就算級別再高,也管不到自己。
而且,自己作為紀委高級干部還有一個優(yōu)勢:萬一哪天你宗敏華或者你的門生故吏落在我手里呢?
所以,他根本不鳥宗敏華。
他只是執(zhí)行張振坤同志剛剛向他傳達的命令:為蘇希同志保駕護航,一切行動聽蘇指揮。
以及,沙正剛對他說的:老于啊。我老沙這輩子肯定是沒有兒女了的,蘇希就是我的孩子,我拿他當親兒子。你可別讓我兒子被人給欺負嘍。
那指定不能。
哪怕是面對宗敏華。
蘇希沒有理會宗敏華復雜的臉部情緒,他說:“敏華書記。我們這次遼北工作小組的調查已經(jīng)進入到尾聲,我們在偵查過程中,發(fā)現(xiàn)大量高級干部違紀違規(guī)行為,其中包括不限于已經(jīng)被立案調查的大寧市副書記、市長梅成峰,大寧市副書記、政法委書記高建光。省紀委常務副書記俞承浩、省公安廳廳長盧江峰,省政府常務副省長王和生,省紀委書記王成云……”
隨后,蘇希又一一念了這些人的罪名。從高建光開始,念了51分鐘。
由此可見這些人的貪污腐敗、違紀違法活動有多么猖獗。
宗敏華耐著性子聽完,他看著蘇希:“人都已經(jīng)被你們抓了,現(xiàn)在是在通報戰(zhàn)果?”
蘇希說:“不,敏華書記。還有一個。這個人身居高位,在遼北的實際影響力極大。他不僅利用職務便利,為有關單位和個人在工程項目、企業(yè)經(jīng)營、職務晉升提供幫助,還是單獨或伙同家人特定關系人非法收受巨額財物,目前已經(jīng)查明的2.59億元,這些錢分別被存進多個賬目,現(xiàn)已被凍結。還有部分用于購置房產,京城、滬海、遼都、南!鹊囟加写罅糠慨a,也已被查封。此外,通過偵查,我們還發(fā)現(xiàn)這個人涉嫌嚴重刑事犯罪,他涉嫌教唆殺人!
說話間,蘇?聪蚝蜗瘸,他的目光鋒利,且不加任何掩飾。
“何先成,你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請接受組織調查!碧K希從口袋里掏出傳喚令,直接亮在何先成面前。
何先成聞言,他手扶著辦公桌,微微吸了口氣,然后緩緩閉上雙眼。
何先成是遼北工作小組最早查的人之一,他的證據(jù)鏈也是最先固定的。
面對此種情況,他不可能翻案。
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將會面對什么。
但就在此時,童敏華說話了。他看著蘇希,并且步步向前,他對蘇希說:“你帶著人馬,大搖大擺的闖進我的辦公室。就是為了抓走何先成?然后大張旗鼓的給我一個下馬威,替你那個唐向陽加油打氣?”
宗敏華此時就像是被逼急了的雄獅。
在他看來,蘇希今天這么大搖大擺的闖進自己的辦公室,在他眼皮底下將何先成帶走。
造成最大的危機就是:從今天開始,他宗敏華在遼北將沒有任何威信可言。
哪怕蘇希被調走。
好狠的毒計!
名義上是抓何先成這個犯罪分子,實際上是劍指自己。
宗敏華不允許這件事情發(fā)生。
但是,蘇希卻分毫不退,原本就挺拔身軀更加筆直,他直視著宗敏華,宗敏華就停在他身前半米的距離。
蘇希能聽見宗敏華憤怒的鼻孔呼吸。
若是其他年輕干部,此刻一定被這種壓迫感所控制。
但是,蘇希沒有。
他堅持自己的做法,他說:“敏華書記,我記得我們上次見面,你是全力支持我做這件事情的。怎么?你現(xiàn)在反悔了?還是覺得相比起公平正義,廉潔自律,你的權威更重要?”
“你不能從這個辦公室將何先成帶走!
蘇?粗诿羧A,他說:“你沒有任何理由阻止我正常執(zhí)法。”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