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窗臺,照進(jìn)室內(nèi)。
白色紗簾迎風(fēng)輕動。
蘇雨眠醒來時,枕邊已經(jīng)沒有男人的身影。
再一摸,枕頭是涼的。
她坐起來,套上睡衣,剛走到客廳,就聞到粥香。
“起了?”
廚房是開放式的,所以邵溫白一抬頭,就能看見她。
蘇雨眠走過去,往罐子里看了一眼,“小米粥?”
“嗯!
吃過早餐,邵溫白收拾廚房的時間,蘇雨眠已經(jīng)完成一個淡妝。
兩人結(jié)伴出門,在小區(qū)門口分開。
一個往北邊,去b大。
一個往西邊,到近郊。
出國前,蘇雨眠把車放到實驗室外面的停車場,鑰匙交給苗苗。
她和林書墨有需要,都可以開。
保養(yǎng)什么的,她交代過4s店,到時間或者里程數(shù)了,給苗苗說一聲,把車開走保養(yǎng)就是,弄好了再開回來。
所以,這趟過去,蘇雨眠只能打車。
抵達(dá)無界實驗室時,已經(jīng)快中午了。
出租車剛停穩(wěn),蘇雨眠正準(zhǔn)備下來,就看見兩個熟悉的人影從不遠(yuǎn)處走來。
這個點,應(yīng)該是吃了午飯回來。
不過……
氣氛看上去似乎不太和諧。
只見苗苗一個人氣沖沖走在前面,林書墨一邊追,一邊著急地解釋什么。
但苗苗根本不聽,腳步還越來越快。
林書墨急得趕緊追上去,攔住她:“祖宗,別這樣成嗎?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害怕!
“你怕?你林書墨什么時候怕過啊?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要什么要什么,你說這話不覺得很假嗎?”
“對不起,我知道這事兒怨我,可我也沒想到會這么突然……”
“少來!我現(xiàn)在忍不住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算計,所以才……”
“我故意算計?”林書墨眼神冷下來,“何苗苗!你說話要憑良心!申請咱們遞了吧?行李也收拾好了吧?我如果真要算計,那這些準(zhǔn)備工作我根本不會做!而且,保證不會露出任何破綻,讓你產(chǎn)生半點懷疑!
苗苗直接氣笑了:“吵架就吵架,你往自己臉上貼金干嘛?知道你厲害,你牛,行了吧!”
林書墨聞言,幾次深呼吸,半晌才擠出一句:“我看你就是想氣死我,然后改嫁!”
“嘿,就氣你。略略略!”
林書墨:“……”
算了,惹她干嘛?
平時就惹不起,如今肚子里有了小的,更惹不起了。
“苗苗,”調(diào)整好情緒,林書墨再次開口,這次語氣明顯多了幾分服軟和妥協(xié),“你如果考慮好了,真的堅持要去澳洲,好,那什么都不用考慮,我們?nèi)ゾ褪橇!?br>
這下,換成苗苗傻眼。
就這么……答應(yīng)了?
“那……我的肚子?”男人一服軟,她反倒開始有所顧慮。
林書墨:“兩個選擇,要么趁現(xiàn)在剛檢查出來,月份還小,咱們不要了;要么先懷著,等去了澳洲再走一步看一步!
苗苗果斷選擇第二種。
雖然這個孩子不在她預(yù)料之中,但直接拿掉,還是太殘忍了。
但澳洲她非去不可!
她和林書墨準(zhǔn)備了整整兩年,好不容易才通過學(xué)校的審批,走完了所有流程,眼看臨門一腳,不可能就這么放棄。
“嗨,或許你們可以不用去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兩人猛地回頭。
“雨眠姐!”
苗苗瞪大眼,下一秒驚喜的聲音脫口而出,接著甩開林書墨的手,朝蘇雨眠撲過來。
撲,是真撲,一點也不夸張。
蘇雨眠笑著張開雙臂,將她穩(wěn)穩(wěn)抱住。
“嗚嗚……雨眠姐,嗚嗚嗚……雨眠姐嗚嗚嗚嗚……”
直接給孩子干成炊壺了。
林書墨聞聲回頭,見到蘇雨眠的第一反應(yīng)也是不敢相信,接著便化為實打?qū)嵉捏@喜與激動。
然而在看見苗苗不管不顧撲過去的瞬間,一顆心又冷不丁高高懸起。
祖宗誒!
你慢點行嗎?
蘇雨眠拍拍已然泣不成聲的某苗,掌心落在她后背上,一下接一下,又輕又軟。
好嘛,苗苗哭得更兇了。
最后還是林書墨走過來提醒,“都到門口了,要不咱們進(jìn)去再哭?”
苗苗瞪了他一眼,“就你事多!”
然后轉(zhuǎn)頭看向蘇雨眠的瞬間,聲音變得又甜又軟:“雨眠姐,我們進(jìn)去吧,里面有空調(diào),涼快~”
“好!
苗苗拉著蘇雨眠,高高興興往里走。
全程愣是連眼神都沒給自家老公一個。
林書墨:“??”
……
蘇雨眠剛踏進(jìn)去,掃云的聲音隨之響起——
“歡迎主人回家!歡迎主人回家!”
千篇一律的機械音居然能聽出幾分高興的意味。
蘇雨眠環(huán)顧四周,看著熟悉的一切,仿佛時間還停留在兩年前,自己從未離開。
苗苗:“雨眠姐,這里所有布置,我們都沒動過,還是跟你出國前,一模一樣!
“其實沒必要這樣……”
“誰說沒有?”苗苗立馬反駁,“你才是無界實驗室的靈魂,除了你,誰也不能動這里的一分一毫!”
有一次,卓耘熱飯的時候,不小心摔碎了生活區(qū)的一個盤子,苗苗雖然什么都沒說,但第二天就買了個一模一樣的回來補上。
結(jié)果第三天發(fā)現(xiàn),這個盤子在陽光下跟摔碎的那個顏色不太一樣,再看廠家,根本不是同一個。
周末的時候,她愣是拉著林書墨,開了兩百多公里,直接殺到盤子的生產(chǎn)地,在人家的存貨倉庫里,翻了又翻,找了又找,才終于找到了一模一樣的。
其實林書墨并不理解這種“移情”,盤子是盤子,蘇雨眠是蘇雨眠。
盤子不代表人,碎了就碎了,這樣偏執(zhí)地尋找一模一樣的替代品補上,有什么意義嗎?
補上了,蘇雨眠就能回國?
苗苗卻說——
“美女的事,少管!”
她并不要求林書墨理解,所以也懶得跟他解釋。
如果非要給一個理由,那就是——
她喜歡!她想!她覺得有意義!
這就可以了,還用得著跟誰解釋?要誰理解?
“來,雨眠姐,你坐,我去給你接水!”
蘇雨眠正準(zhǔn)備說你不用忙,我不渴,但苗苗已經(jīng)轉(zhuǎn)身開始倒水了。
水杯當(dāng)然是蘇雨眠從前用的那個。
“杯子我天天洗,超干凈,雨眠姐你放心喝喲~”
“謝謝!
蘇雨眠目光落到她尚且平坦的腹部,笑道:“我是不是忘了說什么?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補上也不晚——”
“恭喜啊,小苗苗,你有小小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