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要留下這個孩子嗎?
留下這個和林謹舟有關,或許會給林家給林老太爺……甚至是她的生母,帶來麻煩的孩子。
大約是最近接連失去親人,余歲晚對肚子里這個血脈有了不一樣的感情,她內(nèi)心深處是想留下這個孩子的。
如果這個孩子不是林謹舟的,她一定毫不猶豫。
但,現(xiàn)在這個孩子讓她顧慮很多。
“林老爺子如果知道,絕不會允許這個孩子生下來,你應該知道的。”
余歲晚垂著眸子不看林謹舟,她怕在一向沉穩(wěn)的林謹舟眼中,看到如上次一般如狼似虎的強烈情緒,她無法招架。
“歲晚,我問的不是林老爺子的意思!绷种斨壅{(diào)整了坐姿方向,冰涼的手指捏住余歲晚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我問的……是你的意愿!
四目相對,余歲晚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林謹舟雙眼冷峻而狹長,沒有鏡片的阻隔,能清楚地看清他眼底濃烈深沉的情緒。
像有螞蟻順著脊柱慢慢向上爬,讓她呼吸紊亂,甚至忍不住手指戰(zhàn)栗。
她攥住林謹舟結(jié)實有力的手腕,可在他的注視下,竟失去了將他手扯開的力氣。
小拇指挨著到他的金屬表盤,秒針走動的輕微響動好似撞進了她的心底,讓她六神無主。
“拋開一切,只說這個孩子,歲晚……你想留下它嗎?”林謹舟醇厚的聲音像海妖的蠱惑,“我們可以隱婚,我保證不會讓林老爺子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也保證會保護好你和孩子的隱私,除非……你愿意公開我們的婚姻關系!
“如果,我是說如果……”余歲晚緊緊握住林謹舟扣在她下巴處的手,喉頭翻滾,“如果孩子生下后,就離婚呢?把孩子交給你,或者……不讓你和孩子有聯(lián)系!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變成私生子,那就先結(jié)婚再離婚。
林謹舟瞳仁緊縮,半晌開口:“你不想讓孩子在正常的家庭中長大嗎?”
“你和我的關系,就決定這個孩子生來便不可能在正常的家庭中長大。”余歲晚眉目間顯露出疲憊來,“暗地里,你是我外祖父的養(yǎng)子,該是我的長輩,明面上……我們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戚!
除了怕生母身份被扒出來外,這是余歲晚最糾結(jié)的地方。
“你的所有決定我都尊重。”林謹舟單手碰住余歲晚秀氣的面頰,幾乎沒有猶豫開口,“等孩子生下來,不論是選擇繼續(xù)走下去,還是離婚,撫養(yǎng)權交我們誰,我都尊重你的意愿,并且配合你最大程度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他的聲音冷靜、理性、有條不紊。
不得不承認,林謹舟的話已經(jīng)進一步擊垮了余歲晚心里防線。
余歲晚感覺到,他愿意解決一切后顧之憂,只要她愿意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可她不知道,林謹舟撒謊了。
“我會好好考慮的!庇鄽q晚說。
見眉眼精致的余歲晚低著頭,極長的睫毛在過分白皙的面頰上投下扇形的陰影,乖的不像樣。
他喉結(jié)滑動,積壓在身體里的沖動有些按耐不住。
自從和余歲晚做過之后,林謹舟面對余歲晚總會失控。
這種上癮的感覺,已經(jīng)快要超脫他的掌控。
林謹舟視線一瞬不瞬望著她,手指按壓住她的唇角:“可以和你接吻嗎?”
余歲晚被驚得唇瓣微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臟也因為林謹舟這句話,幾乎驟停。
她被林謹舟幽邃深沉的視線看的渾身發(fā)麻,他怎么做到這么直白坦然說出要和她接吻?
和林謹舟做任何親密的舉動,都會讓余歲晚產(chǎn)生強烈的背德感。
更別說,和林謹舟接吻。
尤其是,上次在這個公寓被林謹舟強吻的畫面還在腦海中,被唇舌被吮吻糾纏的細節(jié),接吻時發(fā)出的令人耳熱的聲響,還有林謹舟粗重的呼吸,都清晰的像剛剛發(fā)生過。
不能想。
一想余歲晚的耳根就燙得一塌糊涂。
“我……我該走了!庇鄽q晚逃避林謹舟的目光。
“歲晚,接吻或是給你一個擁抱……”林謹舟捏著她下顎的手挪至她后腦,白凈又骨節(jié)修長的手指插入她的發(fā)絲中,固執(zhí)的等待余歲晚的回答,“歲晚,我想撫慰你,但無從下手,希望你能教我!
他喉嚨發(fā)出的每一個音節(jié),都在誘使余歲晚想起上次的吻,在摧毀她的防備。
“我可以拒絕嗎?”余歲晚克制著激烈的心跳反問。
從林謹舟的公寓出來,余歲晚昏頭昏腦的往實驗室走。
腦海里都是剛才她拒絕林謹舟時,他意味不明的輕聲一笑。
沒等她想明白,林謹舟那笑是什么意思,人已經(jīng)到了實驗室。
她搖了搖腦袋拋開一切復雜紛亂的情緒,開始一下午的忙碌。
晚上七點半,她被顧語聲強行從實驗室里拉出來,脫下防護衣。
顧語聲給正在脫手套的余歲晚倒了杯牛奶,靠在水吧前問余歲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打算?”
余歲晚頭也未抬,在一旁洗手池洗手:“是傅西宴讓你來問的嗎?”
她覺得有些可笑,誰給傅西宴的自信覺得她懷孕孩子就一定是他傅西宴的?
“我再次重審,孩子不是他的!”余歲晚抽過紙張擦手,“你讓他不要過分關心我的事,有這個時間不如多去關心關心他的未婚妻!”
“其實也不是,我們好歹是同學,我是關心你的!”顧語聲端著杯子尷尬的撓了撓頭,“我也覺得我表哥這事辦的很渣!但我和他不熟的,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回國!第一次見到他!我發(fā)誓真的!”
顧語聲著急和傅西宴撇清關系。
見余歲晚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那么靜靜看著他,他才道:“是他一直給我發(fā)信息,我這才多嘴來問你一句!
“你讓他不要再打聽我的事,話說的難聽點,他這是在犯賤,他曾說我是狗皮膏藥恬不知恥纏著他,現(xiàn)在我躲他躲得遠遠的,他現(xiàn)在反過來打聽狗皮膏藥是干什么,非要一個舔狗跟在身后,才顯得他傅少魅力無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