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云厚著臉皮笑道:“衣裳是香的,水也是香的!
小嬌娘沒想到來了名登徒子,瞬間冷下臉,裝作兇狠道:“你這人好無禮!
張燕云嘿嘿一笑,坐在鵝卵石中,帶有歉意道:“好久沒見到青山綠水了,一時孟浪,輕薄了小娘子,莫怪!
張燕云褪去了貂裘,穿的是上好云錦織成的長衫,小嬌娘見他儀態(tài)不俗,不像是潑皮無賴,也就不再斗嘴,端起木盆,步履匆匆準備離去。
“行了好多里路,肚子餓的要死,能給口吃的嗎?”張燕云笑著問道。
路確實是行了幾千里,可他想要吃珍饈佳肴,有的是人來送,包括那位脾氣不好的宮子謙。
小嬌娘糾結(jié)片刻,最終善心戰(zhàn)勝了提防,蠻腰一扭,輕聲道:“跟我來吧!
兩人順著河邊來到幾間草屋,用籬笆院圈起,養(yǎng)了幾只雞鴨鵝,灶臺里還有未燃盡的木炭,充滿人間煙火氣。
小嬌娘去廚房拿出兩個饅頭,交到張燕云手中,“吃吧!
保寧都護府土地肥沃,不像西疆那么貧瘠,除了大災(zāi)之年,百姓很少出現(xiàn)餓死的狀況。
張燕云啃著尚有余溫的饅頭,逗著展翅伸脖的大鵝,漫不經(jīng)心問道:“你家就你自己?”
小嬌娘神色黯淡道:“我娘死了,我爹被關(guān)進了大牢!
“這么慘?你爹犯了律法嗎?”聽到對方身世凄苦,張燕云收起吊兒郎當?shù)淖藨B(tài),口氣盡量平和,不去觸碰少女脆弱心事。
“李財主看中了我家祖宅,想要花十兩銀子買下,我家祖宅位于縣城極好的地段,最少值五十兩,我爹不肯,李財主就指使?jié)娖砑依飺v亂,丟死貓死狗,半夜在門口敲鑼打鼓,還污蔑我爹偷了他隨身玉佩。”小嬌娘邊說邊哭,眼淚不停往下掉。
“你爹根本沒偷,是李財主派人將贓物藏到你們家,報官后,人贓并獲,你爹就被抓進了大牢,如果不賣祖宅,你爹就不許放出來,對吧?”張燕云啃著饅頭猜測道。
“你怎么知道?”小嬌娘聽他講的一字不差,眼淚瞬間止住,險些驚掉下巴,“難道你和他們是一伙的?”
“我要是和他們一伙的,吃的就不是饅頭,而是大鵝了!睆堁嘣谱プ√翎叺拇簌Z長頸,張牙舞爪嚇唬一番,大鵝撲棱撲棱跑走。
“你猜的那么準,難道是算命先生?”小嬌娘再次猜著對方身份。
“不是算命先生,而是改命先生!
張燕云神秘一笑,說道:“我這輩子最恨有人欺負孤兒寡母,又吃了你倆饅頭,走,我?guī)闳ビ懟毓!?br>
“我家不是孤兒寡母,是孤兒寡父!
小嬌娘糾正他的語病,擔憂道:“你要帶我去哪里討回公道?”
“你爹不是被關(guān)進縣衙大牢里了嗎?當然是去縣衙相救,難道去保寧都護府?”張燕云眨著眼反問道。
“你知道李財主的底細嗎?你斗不過他的,他可是瑯琊李氏的人,家丁都有七八個!毙赡锟蘅尢涮湔f道。
“啥?八大家族之一的瑯琊李氏,竟然霸占人家祖產(chǎn)?”張燕云半信半疑道。
聽說過世家黨囂張,可也不至于為難平民百姓吧,這李財主肯定是在扯虎皮拉大旗,丟盡八大世家顏面。
“嗯,李財主之前給李家的人當過管家,可有勢力了,縣太爺都敬他三分,你若沒有后臺,咱們?nèi)遣黄鸬!毙赡飺@受怕說道。
對于她而言,縣太爺是觸及到最大的官,李家是聽說過最大的勢力,當然這只是李家旁系中旁系,和永寧城里李氏相府沒啥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