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云鄙夷道:“粗野蠻夫,只懂的舞刀弄槍,這叫權(quán)謀手腕,縱橫之術(shù),沒這點能耐,憑啥你來當(dāng)皇帝。”
兩人說笑之際,迎面來了一隊官員打扮的隊伍。
最前方的老者須發(fā)皆白,騎了匹高頭駿馬,身穿三品文官服飾,在六營主將注視下,老者從容不迫,策馬來到張燕云面前,施禮道:“敢問閣下可是燕云十八騎主帥?”
張燕云輕笑道:“沒錯,您是哪位?”
老者笑道:“保寧都護(hù)府副都護(hù),陸丙!
張燕云抱拳道:“原來是陸都護(hù),失敬失敬。”
陸丙笑道:“云帥馬踏四疆,威名震八方,見面后人如其名,真乃龍鳳之姿,老朽有禮有禮!
張燕云拍屁股起身,高興道:“你要說我能打,咱倆是一壺酒的交情,喝完后一泡尿煙消云散,你要是說我?guī),老兄,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陸丙哈哈大笑道:“云帥性情中人,正合老朽胃口,請移駕,讓老朽盡一盡地主之誼!
張燕云詢問道:“去哪?”
陸丙撫須笑道:“云帥戰(zhàn)功赫赫,當(dāng)然是要享受功臣待遇,奉為都護(hù)府上賓。”
陸丙十八歲步入官場,才學(xué)平平,并無驚艷政績,靠家世資歷熬到了三品,有人說他升官全憑氣運,有人說他是大寧不倒翁,究竟是平庸還是長袖善舞,這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至于陸丙為何大老遠(yuǎn)跑來相迎,張燕云能看透葫蘆里裝的藥,大概是在保寧郁郁不得志,想要借十八騎的軍威,搏一次老樹開花。
瑞王是一言堂做派,不許下面人違背王令,作為他的副手,很難施展拳腳,好不容易將瑞王熬到永寧城,又來了一名宮子謙,威武將軍確實威武,比起他岳丈更加飛揚跋扈,他這位副都護(hù),日子相當(dāng)不好過。
巫馬樂騎著馬輕聲道:“瑞王不在,按照規(guī)矩,理應(yīng)副都護(hù)陸丙主持大局,可宮子謙囂張跋扈,篡了副都護(hù)的權(quán),陸大人把咱們帶進(jìn)都護(hù)府做客,分明是想和宮子謙爭一爭,咱們攪進(jìn)渾水里,沒必要吧?”
張燕云斜躺在車夫位置,時而甩動馬鞭,輕笑道:“這陸丙有些雕蟲之氣,難登大雅之堂,不適合做朋友,咱白吃一頓扭頭就走,老頭保準(zhǔn)罵娘!
巫馬樂笑了笑,問道:“句離呢?”
張燕云手指繞住狗尾巴草,神色自若道:“跑的過保寧,跑不過永寧城,他主子在皇城里呢,惹得本帥不開心,把他主子一并揍了!
巫馬樂詢問道:“你沒進(jìn)過永寧城吧?”
張燕云自嘲道:“一介山野村夫,哪有資格進(jìn)入皇城!
巫馬樂慎重道:“那里不比邊疆,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五十萬禁軍屯駐,千萬不可率性而為。若皇后真要給句離撐腰,咱們該忍還得忍!
張燕云望著湛藍(lán)天空,吹了聲口哨,意有所指道:“永寧城沉寂了百年,該變變天了!
巫馬樂不由自主攥緊了韁繩。
大隊人馬來到一處風(fēng)景極佳的驛站,山中有水,水中有山,小嬌娘在河邊漿洗衣裳,衣衫翠綠,山綠,水也綠,對于常年在邊疆看慣了黃沙飛雪的人而言,是一張絕美畫卷。
張燕云興致勃勃,索性跳下馬車,不顧眾人勸阻,一人走下石橋,跑到小嬌娘旁邊,捧了口水喝,沁人心脾。
小嬌娘不過二八年紀(jì),姿色只能算是中上,小雀斑分布在鼻梁周圍,多了幾分嬌俏可愛,見到陌生人前來飲水,微蹙眉頭道:“你這人傻不傻,洗完衣裳的水是臟的,喝了會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