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回首望去,城頭站著一排銳字營士卒,小傘,牛井,玉竹,老孟,王寶,幾人面帶微笑,右手成拳拍打著心口,在恭送這名一起浴血奮戰(zhàn)過的袍澤。
李桃歌揚起燦爛笑容,同樣右手攥拳,朝心口輕輕錘擊。
幾個月短暫戎馬,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它日必會重逢。
“外面冷,進來暖和暖和。”馬車內(nèi)傳來張燕云輕柔聲音。
李桃歌把黃泉槍放在鐵鉤,韁繩遞給侍衛(wèi),鉆進車廂。
馬車外面看著樸素簡單,進來后才知道別有洞天,火爐內(nèi)不僅有上好木炭,里面還夾雜熏香,孔雀絨為墻,白熊皮坐墊,針線極密的毛毯,車頂刻有密密麻麻的符文,四角掛有鵝蛋大的夜明珠,車內(nèi)溫暖如春。
李桃歌出永寧城時曾乘坐過相府軟轎,脂粉氣略重,論奢華程度,不及這輛車一半,南部七國的底蘊,金貴到令人咋舌。
張燕云側(cè)躺在軟塌中,手里捧著本采珠記,這本書是絕版禁書,其中記載著天下女人的各種私密,還有妙不可言的雙修功法,只在南部皇室流傳,后來到達張燕云手中,便把其余的摹本燒個干凈,只留一本孤品獨自享用。
作為新加入十八騎的雛鳥,李桃歌保持相當不錯的拘謹,跪坐在角落,輕聲問道:“云帥,我該去哪個營入伍?”
“你騎術(shù)怎么樣?”張燕云食指蘸了蘸酒水,翻開一頁書,漫不經(jīng)心問道。
李桃歌挺難作答。
在鎮(zhèn)魂大營,自個的騎術(shù)算是馬馬虎虎,狂奔幾百里能熬到中游,回去還不會爛屁股,可跟十八騎的天之驕子們相比,他不敢妄自尊大,且不說能不能拔得頭籌,墊底都有可能。
“箭術(shù)呢?”張燕云見他為難,索性換了題目。
李桃歌扭捏拽著衣角,更不敢答。
親眼見識過十八騎威猛,百尺之內(nèi)能輕松命中敵人眉心,自己那稀松平常的箭法,或許都比不過人家胯下駿馬。
“忘了,你是術(shù)士!
張燕云合住采珠記,伸了一個懶腰,喝了口酒,笑意盈盈說道:“咱們十八騎有個太虛營,里面都是術(shù)士方士,沒跟著來鎮(zhèn)魂關(guān),北疆暫時還不安穩(wěn),我放到英雄山幫趙之佛鎮(zhèn)鎮(zhèn)場子,等到匯合之后,你可以進入太虛營歷練,切記不要亂交朋友,那里可都是脾氣不太好的怪胎,小心等你睡熟了,把你煉成人丹!
穿著厚重棉襖的李桃歌擦著額頭汗水,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開玩笑而已,本帥塞進去的人,誰敢妄動!
張燕云從背后甩出一套棉服,隨意說道:“在入太虛營之前,暫且先充當本帥貼身侍衛(wèi),咱十八騎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你看你那寒酸模樣,跟叫花子差不了多少,趕緊換了,免得有口舌刁毒的家伙,去圣人面前參我迫害右相獨子!
李桃歌接過棉服,見到繡有飛燕和云紋圖案,伴有金絲銀線縫制,估計是張燕云衣物,于是糾結(jié)道:“合適嗎?”
張燕云極為不耐煩說道:“趕緊換了,把你叫花子棉襖從窗戶里丟出去,又是血又是汗,一股子餿味,害得本帥都沒心情喝酒!
帥令如山,李桃歌只好照做,當系好棉服衣扣,整個人煥然一新,從邊疆乞丐變成了富貴逼人的公子哥。
“不愧是名門之后,有本帥兩分風采!
張燕云贊嘆道:“聽說你爹李白垚,乃是二十年前永寧城姿容最出眾的青年才俊,這么一看,倒也名副其實,哎!可惜本帥晚生了二十年,否則定要和右相爭一爭大寧艷魁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