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這還是對兒媳有偏見,小郁這么多年不回家,我哪能還不知道他是對我有怨言啊,只是后媽難為,我實在是有口難言啊。小郁,這么多年,你還是對我,對我有……”
她終于將目光放在了齊銘郁身上。
自從進屋,她便一直避免與齊銘郁對視,當年的事情,除了對方和她,再也沒有比他們兩個更清楚事情經(jīng)過的人了,尤其是銘豐被自己那一摔,竟然當真給摔成了傻子!
她悔得腸子都青了!
但世界上沒有后悔藥可吃,也更讓她痛恨那個去當兵的繼子!
如果不是要防他,如果不是因為他,她如何舍得去摔自己的親子!
后來她一直想要再生個健康的兒子,但天不遂人愿,幾經(jīng)折騰,她都沒有再懷孕,畢竟也不太年輕了。
再后來,就是末世來了,她也歇了這個心思,只牢牢看住齊震民,以防他被外面那些小妖精給迷了去。
至于那偌大一份家產(chǎn),自有她的女兒和兒子繼承!
早就去當兵十幾年不回家的繼子,半點也沒他的份!
這些本身都是她計劃好的,可當真連老天爺也不站在她這邊。
現(xiàn)在,竟然讓他們又遇到了這個繼子!
對方竟然在基地里混得也頗不錯,不錯到他們一家都需要仰仗其鼻息才能在基地站穩(wěn)腳跟的地步!
上次,齊震民來得了個沒臉,便再三申令讓她帶著孩子也來,一定要打消小郁對她的惡感,才好往下提要求……
她也是在家里做了無數(shù)思想斗爭,才咬牙來了。
周家見她轉(zhuǎn)向齊銘郁說話,都暗暗皺眉。
他們都知道齊銘郁是如何被逼從周家離開的,知道這個女人的毒蝎心腸,連自己親兒子都舍得坑害!
周舒晚更是如一只護著崽子的老母雞一樣,擋在齊銘郁面前,冷冷淡淡瞥了她一眼:“當年的事情是不是偏見,你心里最清楚!實話告訴你,我們家不歡迎你上門!念在奶奶已經(jīng)多年沒有見過孫子孫女了,所以也就允你們上門一次,以后大可不必厚著臉皮打擾我們,我們家可沒你們這樣惡毒的親戚!”
她說話一點也沒給留情面,剛說完,就沖沐沐喊道:“沐沐,送客!”
沐沐將齊銘郁當成是敬重的大哥哥來看待,自然也不愿意讓他受委屈,當即就干脆應(yīng)了一聲:“哎,好!”
他大踏步走過去,站在門邊,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你,你們……”杜琴一愣,繼而氣得臉色漲紅。
齊銘豐呆呆傻傻,一直都被龐奶奶握著手傻乎乎地笑著。
齊知意雖然眉眼陰沉,像是全世界的人都欠她一樣,但這會兒臉色也很不好了,當即就吵嚷起來:“喂,你們什么意思!別忘了,你們姓周,可不行龐!奶奶,這家人這么霸道,我們周家人為什么要住在這里!走,跟我們回家!您兒子孫子孫女回來了,一定不會再讓您受委屈!”
說著就要去攙扶龐奶奶,竟是要將對方帶走的架勢。
齊知意話音剛落,周舒晚便上前一步擋在龐奶奶身前,語氣冰冷地警告齊知意:“別碰我奶奶!”
客廳里的氣氛瞬間凝固,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半晌,鐘緹云才收斂了笑容,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家晚晚既然和小郁結(jié)了婚,那我們兩家便是一家人了,這么多年了,我們也習慣和龐奶奶在一起生活了,這里就是龐奶奶的家,我看誰臉面這么大,一上門就要將人家的長輩給攆出去!”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杜琴眼見場面就要失控,連忙賠笑,拉住女兒,低聲呵斥道:“知意!怎么跟長輩說話呢!還不快道歉!”
她一邊說著,一邊賠笑著向鐘緹云解釋:“緹云啊,這孩子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你也知道,這些年不容易,日子過得苦,把這兩個孩子給慣壞了!
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哽咽:“這么多年沒伺候老人,我們心里也不好受啊。這不,一聽說老人家還健在,我們就想著趕緊把老人家接回家,好好照顧!”
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如果不知內(nèi)情,還真當她是個孝順的兒媳!
齊銘郁冷冷地盯著杜琴,那眼神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直看得她額頭冒汗,心里發(fā)虛。
天知道她面對這個繼子有多心虛,尤其是知道對方在部隊里學(xué)了一身本領(lǐng)時,就害怕走在大街上,被對方給拿著槍突突了。
半晌,他才冷聲開口:“滾!我的奶奶我自會養(yǎng)老,不需要旁人操心!”
他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
龐奶奶也用力甩開齊知意的手,臉色難看地對杜琴說道:“我在這里住得很好,不愿意離開!你們走吧!”
杜琴眼見計劃落空,臉色陰沉,但不好發(fā)作,只能強壓怒火,擠出一絲笑容:“媽,您別生氣,我們也是擔心您。既然您不愿意,那我們下次再來!
她說完,便拽著齊知意往外走。
齊銘豐依舊傻笑著,對周圍的劍拔弩張毫無察覺,任由杜琴強行拉出了周家大門。
大門在后面被毫不留情給關(guān)上了。
杜琴氣得渾身發(fā)抖,扭頭看了一眼,然后拉著女兒:“我們走!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齊知意的腳步有些踉蹌,她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周家大門,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媽,你就這么算了?”
走了一段距離,齊知意終于忍耐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甩開杜琴的手,語氣里帶著濃濃的不甘和怨憤。
杜琴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女兒,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安蝗荒?”她壓低聲音,語氣冰冷,“你沒看到齊銘郁那個樣子嗎?他擺明了就是不想讓我們接近哪個老太婆!”
齊知意咬了咬下唇,臉上滿是不甘。
“可是……”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杜琴打斷。
“可是什么?”杜琴語氣不耐,“你以為我愿意就這么放棄嗎?但現(xiàn)在的情況,我們根本沒有勝算!我們家現(xiàn)在在基地幾乎舉步維艱,也就只有齊銘郁這邊能指靠上!我們只能先忍耐,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