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負(fù)?”青蘿咀嚼著這個詞,“你想改變這個世界?”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
腦海深處那個模糊的“使命感”告訴我,我來這里,不僅僅是為了活著,更是為了“尋找答案”和“阻止”什么。但具體是什么,我卻一無所知。
“我不知道。”我最終只能誠實(shí)地回答:“或許只是……不甘心!
青蘿看了我很久,那雙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光芒。
“到了!彼T谝豢镁薮蠖爬系拈艠淝啊
這棵榕樹大得超乎想象,主干起碼要十幾個人才能合抱。
無數(shù)粗壯的氣根從枝干上垂落下來,深深扎進(jìn)泥土里,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根林”。
而在樹干的中央,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樹洞,洞口不大,剛好能容納兩三個人。
“今晚,我們就在這里過夜!鼻嗵}說著,率先鉆了進(jìn)去。
那只白狐輕巧地一躍,也跟了進(jìn)去。
我學(xué)著她的樣子,也鉆進(jìn)了樹洞。
洞內(nèi)空間比想象中要大,也十分干燥,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木頭清香,隔絕了外面那股腐敗的氣息。
“嗚——嗚咽——”
就在我們剛安頓好后不久,外面果然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這聲音不像是風(fēng)聲,更像是無數(shù)人被掐住脖子時發(fā)出的痛苦嗚咽,時高時低,時遠(yuǎn)時近。
聲音透過厚實(shí)的樹干傳進(jìn)來,雖然減弱了許多,但依舊讓人心頭發(fā)麻。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一只毛茸茸的尾巴,輕輕地搭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低頭一看,是那只白狐。
它不知何時湊到了我身邊,用它那溫暖的身體挨著我,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我,仿佛在安慰我。
我心中一暖,伸出手,輕輕地?fù)崦樆钠っ?br>
它舒服地瞇起了眼睛,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它叫小白,很喜歡你!鼻嗵}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它……不怕嗎?”我看著小白安逸的樣子,有些不解。
“妖物和人不一樣。”青蘿解釋道:“我們能分得清,哪些是真正的危險,哪些只是嚇唬人的假象。這林子的哀嚎,是‘怨氣’凝結(jié)而成的聲音,它能侵?jǐn)_人心,但沒有實(shí)體,傷害不了我們!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悄無聲息的東西,比如‘飽死井’里的水鬼,還有那些‘空殼人’!
她的解釋讓我稍稍安下心來。在這個狹小而溫暖的樹洞里,聽著她平靜的聲音,外界的哀嚎也不那么可怕了。
“青蘿姑娘,”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也是妖嗎?”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是!彼卮鸬煤芨纱啵瑳]有絲毫隱瞞,“我是這山里的一只狐貍,修行了五百年,才化作人形。”
雖然早有猜測,但得到肯定的答復(fù),我心中還是掀起了波瀾。
在我的認(rèn)知里,妖物大多是魅惑人心、為禍一方的存在。但眼前的青蘿,除了那份不似凡人的清冷和純粹,卻救了我的性命。
“那你……為什么要救我?”我問。
“……”
這次,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她不會回答了。
“因?yàn)樾“紫矚g你。”她最后給出了這樣一個理由:“也因?yàn)椤覐哪闵砩,感覺到一種很奇怪的氣息。你雖然很弱,但你的靈魂……很‘干凈’。在這片污濁的天地間,像你這么‘干凈’的靈魂,很少見!
“或許,留著你,會有點(diǎn)用處!彼a(bǔ)充了一句,語氣又恢復(fù)了那種淡淡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