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劍光,沒有顏色,沒有聲音,沒有形態(tài)。它只是“存在”于那里,然后,它前方的所有一切,無論是那些猙獰的“偽佛”,還是堅不可摧的空間囚籠,亦或是混亂交織的法則,都在這道劍光面前,被整齊地、毫無懸念地……“斬開”了。
“轟!”
直到劍光劃過之后,震耳欲聾的爆鳴聲才遲遲傳來。
我們眼前的世界,被一分為二。一道深不見底、邊緣光滑如鏡的巨大虛空裂縫,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裂縫的另一邊,是無盡的、冰冷的宇宙星空。
擋在我們面前的“偽佛”,它們的身體從中間被整齊地切開,切口處沒有任何血液,只有正在崩潰消散的法則光芒。
它們甚至來不及發(fā)出嘶吼,它們的“存在”,就被這一劍,從根本上抹去了。
而那個巨大的黑色“腫瘤”,也被這一劍,從中間斬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無數(shù)的“肉繭”在劍意的余波中破碎,黑色的體液如同暴雨般噴涌而出。
整個實驗室,都因為這一劍,發(fā)出了痛苦而憤怒的咆哮。
“走!”
張凡前輩的聲音,虛弱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
他一劍斬出后,瞬間衰老了下去。
我瞬間清醒,強忍著靈魂的劇痛,一把抓住他,另一只手拉住同樣震驚得無以復(fù)加的青蘿,毫不猶豫地沖進了那道被斬開的虛空裂縫之中。
在我們身后,是那座終極實驗室震天的怒吼,以及無數(shù)蘇醒的、更加恐怖的“偽佛”追擊而來的氣息。
但我們已經(jīng)顧不上了。我們?nèi)缤瑔始抑诒涞、沒有法則的虛空裂縫中瘋狂逃竄,直到身后的那道裂縫,被狂暴的法則力量緩緩修復(fù)、關(guān)閉,將所有的恐怖與罪惡,都隔絕在了另一邊。
我們,又一次逃了出來。
但這一次,我們付出的代價,是前所未有的慘重。
我們是真真正正地,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甚至一只腳已經(jīng)踏了進去。
如果不是張凡前輩爆發(fā)出那驚天動地的“劍神之力”,斬裂虛空,我們……早就死了。
我和青蘿,如同兩艘在無盡黑暗風(fēng)暴中迷航的扁舟,漫無目的地在冰冷的虛空中漂流。
絕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著我們最后的意志。
不知漂流了多久,前方虛空的景象開始發(fā)生了變化。
原本混亂交織的法則碎片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寂的、萬物凋零的“末法”氣息。
“這里是……‘末法之地’!
我沙啞地開口。在我的佛法傳承記憶中,這是整個佛國地獄里最特殊、也最絕望的地方。
傳說這里是佛法徹底消亡的終點,任何蘊含佛性的存在進入此地,其力量都會被這片天地?zé)o時無刻地消解、剝離,最終化為凡俗,歸于寂滅。
這里是所有佛門修士的墳?zāi)埂?br>
然而,我們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
身后的虛空中,我能隱約感覺到黑手不時掃過的冰冷視線,我們必須找到一個能夠隔絕它探查的地方,而這片能夠吞噬一切能量的“末法之地”,是我們唯一的藏身之所。
我們一頭扎進了這片灰敗死寂的世界。
一進入這片區(qū)域,我立刻感到“琉璃龍佛心”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下去,一股無形的、無法抗拒的“消解”之力,從四面八方滲透而來,仿佛無數(shù)雙冰冷的手,在撕扯我的佛光,分解我的法力。
就連青蘿身上純粹的劍意,也在這片天地中變得滯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