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我心驚的是,我懷中張凡前輩的狀況,在這股力量下,他靈魂深處那點(diǎn)微弱的劍意火苗,隨時都會被這末法的寒風(fēng)徹底吹滅。
我們艱難地前行,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沼中跋涉。
這片大地上,沒有生命,沒有植被,只有灰白色的、仿佛燃盡了所有能量的塵埃和巖石。
天空是永恒的灰蒙,看不到日月星辰。
就在我們幾乎要被這片天地同化,陷入永恒沉寂的時候,前方灰蒙蒙的塵埃中,突兀地出現(xiàn)了三點(diǎn)金色的光芒。
那光芒雖然微弱,但在這死寂的世界里,卻如同黑夜中的燈塔般醒目。
是佛光!
我跟青蘿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警惕。
我們小心翼翼地靠近,只見三位身披袈裟的身影,盤坐在一塊巨大的灰色巖石上。
他們看起來形容枯槁,寶相莊嚴(yán)中透著深深的疲憊,身上的佛光如同風(fēng)中殘燭,卻無比的純粹,沒有一絲一毫被《裂魂經(jīng)》污染的痕跡。
“阿彌陀佛,”居中的一位老僧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目光落在我們身上,帶著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悲憫:“想不到在這末法之地,還能遇到同道中人!
“三位是?”我強(qiáng)忍著身體被消解的痛苦,沉聲問道,同時將懷里的張凡前輩護(hù)得更緊。
“貧僧燃燈。”老僧的聲音溫和而悠遠(yuǎn),“這兩位是我的師弟,藥師與彌勒。”
燃燈!藥師!彌勒!
這三個名號,如同三道驚雷在我腦海中炸響。
這三位并非是無量法界三位至高無上的古佛,而是繼承了他們一部分法統(tǒng)與名號的佛陀。
可以說,他們是古佛的弟子。
可即便是弟子,在佛國淪陷之前,他們亦是聲名顯赫、法力無邊的大能!
“我等在黑手入侵之初,便知其勢不可擋,便舍棄一切,遁入這末法之地,以求茍全。”
燃燈佛緩緩說道,他的目光掃過我們,最終落在我懷中氣若游絲的張凡身上,微微蹙眉,“這位施主的本源……幾近枯竭,再被這末法之力侵蝕,恐怕……唉!
“你們?yōu)楹文茉诖说鼐S持佛性不滅?”青蘿冷冷地問道,她的手始終沒有離開劍柄。
藥師佛苦笑一聲,接口道:“我等亦是在苦苦支撐罷了。剛?cè)氪说貢r,我等佛光鼎盛,尚能抵御。千萬年下來,也被消磨得只剩這殘燈一盞了。不過,我等在此地發(fā)現(xiàn)了一處‘法眼’,那是這末法之地唯一一處法則未曾完全凋零的源泉,我等正是依靠著‘法眼’,才能勉強(qiáng)維持這一點(diǎn)不滅佛光。若三位不棄,可隨我等前往,可為這位施主……博得一線生機(jī)!
他的話語充滿了誠懇,他的眼神充滿了慈悲。
看著他們純粹到?jīng)]有一絲雜質(zhì)的佛光,我和青蘿心中的戒備,不由得動搖了。
或許……這一次是真的?
或許,真的還有未曾墮落的佛陀,在這絕地中苦苦堅(jiān)守著最后的底線?
看著懷中已經(jīng)徹底失去意識,身體逐漸變得冰冷的張凡前輩,我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有勞三位大師帶路!
我們跟隨著三位佛陀,在這片灰白的世界中前行。
一路上,燃燈佛向我們講述了他們這些年的經(jīng)歷,他們?nèi)绾味惚芎谑值淖窔ⅲ绾卧谀┓ㄖ貟暝蟠,言語間的悲苦與無奈,令人感同身受。
終于,我們來到了一處巨大的環(huán)形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