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京城!
蘇錦遙身著皇太子禮制的玄衣纁裳冕服,率領著滿朝文武偽官,早早就等候在了宮門口,翹首以盼。
雖然他有心想直接穿象征帝王的十二章紋袞冕,但到底沒那個膽子,只偷偷在冠冕上多加了一旒一章,以示區(qū)別。
反正也沒兩日了。
只要云頊同意結(jié)盟,他就有了強有力的后援,量狗皇帝也不敢再讓人攻城。
到時他再瞅準時機,整合大軍,將其一網(wǎng)打盡,這江山,就完完全全屬于他了。
當然,在事成之前,他還是不敢大意的。
所以今日護衛(wèi)在左右的,皆是他的心腹死士。
加上專門從城門調(diào)過來的五千精銳,再外圍,還有被強迫出來觀瞻的百姓,狗皇帝便是想暗算他,也得掂量掂量。
“報——”
一名身著鎧甲的傳信士兵越過層層百姓,在靠近宮門之時,飛快的跳下了馬,單膝跪地。
“啟稟殿下,大楚使臣已經(jīng)進城,大約再有半個時辰,便可到達!
蘇錦瑤心中大喜,但還是謹慎的問,“他們?nèi)氤侵,可有什么異常舉動?”
這個時候,他不得不防。
尤其是云頊和蘇傾暖的關系還不一般,若他是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那就糟了。
傳信士兵連忙道,“回殿下,一切正常!
倒是中途他可能有些眼花,發(fā)現(xiàn)使臣中間那頂轎子的簾子,忽而無風自動了一下。
他心中嘀咕,這不算什么異常吧?
聽到這里,周圍陪同的眾偽官,紛紛松了口氣。
他們擔心了一夜,就怕大楚那位太子殿下會臨時改變主意,轉(zhuǎn)而去找皇上談判,陷他們于被動。
如今使臣終于進了城,那可就是板上釘釘,沒跑了。
相比之下,蘇錦遙倒是淡定許多,“好,繼續(xù)探,繼續(xù)報!
雖然表面看不出什么,可他心里,比誰都激動。
云頊一日不入城,他便擔心一日。
如今在戰(zhàn)時,情勢隨時可變,誰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
為了今日的雙方會面,他昨夜特地派了探子出去。
得知勤王軍不僅沒有攻城的跡象,反而因為蘇文淵和顧祺將帥不和,還向后撤退了十里出去,他心中大定。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安排了兩萬人,埋伏在了勤王軍撤退的方向,一旦發(fā)現(xiàn)敵軍,就地伏擊,勢必不能讓其阻止他們談判。
好在,一切盡在掌握。
此時此刻,聽到大楚使者近在咫尺,他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
看吧,連老天都要幫著他。
他不僅要名正言順的坐上皇位,還要讓狗皇帝和蘇錦逸付出血的代價,以報母妃無辜慘死之仇。
只要云頊承諾支持他,幫著他鏟除阻礙,他什么都可以給,金錢美人,奇珍異寶,甚至可以將邊關十鎮(zhèn)送予他。
包括蘇傾暖那個小賤人。
反正以后他統(tǒng)一了天下,不管人還是財寶,都又會回到他的手里。
到時候還不是任他處置?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又是一陣漫長的等待,視線的盡頭,終于出現(xiàn)的了大楚的使臣隊伍。
所有人的神情,不約而同松懈下來。
穩(wěn)了。
使臣隊伍很快來到了宮門口。
高頭大馬之上,赫然是身著官服,精神奕奕的大楚官員。
一名器宇軒昂的紫袍文官首先下了馬,上前微一拱手,不卑不亢道:
“二皇子,本官乃大楚禮部尚書霍高義,奉命出使江夏,商談兩國戰(zhàn)后事宜!
他說話的功夫,身后的官員,也紛紛下了馬。
蘇錦遙假笑著道了聲好,末了試探問道,“可有符信在?”
不是他懷疑,這個節(jié)骨眼,誰知道這使臣是真是假。
畢竟包括他在內(nèi),在場所有人,都不曾見過大楚的這些高官。
還是小心一點好。
對于他的謹慎,霍高義也沒說什么,只爽快的拿出符信,遞了過去。
“請過目。”
蘇錦遙接過,垂眸快速翻看了兩下,終于徹底放心。
他將符信重新還給霍高義,和煦朗笑,“歡迎霍大人,以及各位大人到我江夏!
頓了一頓,他狀似無意的問,“聽說貴國的云頊太子也一并來了,我等仰慕云太子的天資風采已久,不知可否有幸一見?”
之所以如此客氣,皆是因為他現(xiàn)在有求于大楚,深怕云頊不愿見他,只派個禮部尚書來搪塞。
他要的是支持,可不是什么和談。
霍高義一臉正色,“舟車勞頓,太子殿下還在馬車里小憩。”
他的話說完,站在后面的大楚官員便自動讓開,露出了中間莊重奢華的黑色馬車。
從外形看,正是太子規(guī)制。
神情冷漠的車夫自馬車上跳了下來,卻沒有撩開車簾,而是乖順的站在一邊。
而馬車上的人,也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見狀,蘇錦遙的臉色霎時沉了下來。
這排場,擺的可夠足的。
“兩國相見,云太子這樣的禮節(jié),恐怕不大合適吧?”
雖然心里已經(jīng)惱怒到了極點,可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只是語氣已不復方才的親和友好。
這個下馬威,他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