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公主府燈火通明。
蕭祈睿一路抱著她往寢殿去。
寢殿門前,一襲白衣的男人黑沉著臉,目視著前方——
他看到那長相俊毅的侍衛(wèi)抱著商羽柔,這一刻,他的心臟像是被什么勒住,連呼吸都吃痛。
蕭祈睿抱著商羽柔踏上階梯,正預(yù)備越過宋欽書的時候,后者長臂一展,“把公主交給本駙馬!
“公主醉了!
“我是公主的駙馬,你算什么東西?”宋欽書黑沉著臉,臉上是隱忍的怒氣。
“你不過是燕國質(zhì)子的侍衛(wèi)而已!”
“哦,是嗎?”
蕭祈睿避開宋欽書前來搶奪的手,帶著幾分嘲諷,“可公主似乎對我有意呢!
“你放肆!”
宋欽書是真的怒了,他這一聲,將公主府的侍衛(wèi)都給引來了。
笏羽這時候趕過來,宋欽書喝斥道:“你怎敢讓公主醉成這樣,還叫外男抱回來!”
笏羽抱拳,不卑不亢道:“回駙馬,屬下攔不住公主,這侍衛(wèi)是公主看中的人!
宋欽書:“!”
公主看重的人!
商羽柔!
她難道真的要出墻!
“放肆,本駙馬怎么不知道?”
宋欽書冷斥一聲,淬了冰似的眼眸看向蕭祈睿,朝他伸出了雙手。
蕭祈睿冷笑一聲,罷,如今還是不宜張揚,便將懷里的女人送出去。
“蕭,蕭二哥哥……別走呀!睉牙锏呐优,乖巧的在男人強硬的胸膛找舒服的位置。
宋欽書咬牙切齒,伸出去的手都抖了抖。
蕭祈睿嘴唇微微一彎,看,真是商羽柔自己上趕著的!
“別得意!”
宋欽書還是從蕭祈睿的懷里將商羽柔給抱了過來,就往公主的寢殿去。
笏羽欲言又止的,最后還是硬著頭皮追了上去。
下人幫忙把寢殿的門打開。
宋欽書抱著人進去。
笏羽也跟著走了進去。
宋欽書將人放在架子床上后,一扭頭就看到了笏羽,他皺起了眉頭,“你做什么?”
“今日公主并未召駙馬侍寢!
“放肆!”
宋欽書的臉一瞬間爆紅,“我與公主的事你一個侍衛(wèi),是不是管得太寬了,公主與我不過是一些小吵小鬧,豈容你置喙?”
笏羽抱著拳,微微頷首道:“屬下只是依規(guī)矩提醒駙馬,得經(jīng)過公主允許才行!
“我知道!”
他深呼吸一口氣,冷惡的看了笏羽一眼,“滾出去!”
“是,屬下就在外守著!比粲惺裁达L(fēng)吹草動,他是可以第一時間進來保護公主的。
宋欽書看著笏羽離去的背影氣笑了。
他堂堂駙馬,又不是那些上不得臺面的面首,與公主夫妻恩愛還要依什么規(guī)矩?
看著床上因著醉酒面色酡紅的少女,宋欽書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她竟這般清麗脫俗。
商羽柔的姿容本就出色,從前她還喜歡穿那些大紅大紫的華麗服飾。
而今日,她一身素色紗衣,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黛,闔著的眼,睫毛偶爾顫動,就像是要展翅欲飛的蝴蝶。
她——什么時候這樣好看了。
宋欽書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心里想著,商羽柔——只要你與我低頭一次,把那些面首都趕走,我們就好好過日子吧。
殿外。
笏羽剛走出去迎頭就對上了蕭祈睿。
他眉頭輕擰,看著蕭祈睿朝他走來。
“公主與駙馬他們還未圓房么?”男人毫無掩飾的問。
笏羽垂眸,并不回答。
蕭祈睿道:“你應(yīng)該清楚,公主她對我應(yīng)該有幾分真心,將來就算我是她的第二十個面首,那也是將前面的十九個,還有駙馬踩在腳下的那一個!
笏羽:“……”
不是這個人怎么這樣自信?
而且,他總覺得這蕭二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威壓,竟讓他莫名的有些——
有些不適。
“我并未向你打聽什么軍機大事,只是想知道公主說她并未與駙馬圓房,也沒有和那些面首廝混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公主連這些都同你說了?”笏羽懷疑的問,問完才察覺自己該不該說的都說了。
蕭祈睿對著笏羽抱拳,“多謝!
說罷,便走了。
他回去慕書院的時候,遇到了回來的白瑩。
白瑩看到蕭祈睿就覺得發(fā)怵,這男人的面相一看就不好相與,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威壓,叫人不敢直視他的眼。
就這樣的男人,跟公主之前喜歡的那種溫潤的,書生氣的男人相差太遠了。
慕書院。
蕭祈睿大步流星的進去主屋,卻聽見李承甜、蕭景然二人在閑聊。
李承甜說:“六皇子,今日在清風(fēng)樓的一切,都都不是商商要故意羞辱你的,都,都是有苦衷的!
女子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意。
“哦,公主也有苦衷?”
蕭景然的聲音明顯很干脆,畢竟他裝病沒喝一滴酒。
“當(dāng)然有啊,總之,我和公主對你,以及燕國絕無半點不敬之心!
蕭景然:“你和公主?你們對我燕國沒有不敬之心?”
李承甜雖是醉了,但她腦子清醒得很,這不是為了給商商和自己留一條后路嗎?
如果六皇子能同情一下她們,將來的事也就好說了。
“對啊,公主,呃……公主身不由己!彼龗煸谑捑叭坏纳砩,“將來你一定要同你皇兄,蕭,蕭——”她忽然想不起商商說的男主,燕國皇太子叫什么名字了。
蕭景然提示道:“蕭祈睿嗎?”
“啊,對對對,蕭祈睿,蕭太子,你一定要幫,幫我們解釋清楚啊……”
然后一個酒嗝之后,李承甜就掛在蕭景然的懷里裝了。
蕭景然:“……”
李承甜這話怎么這么奇怪?
商羽柔作為大商最得寵的公主,說什么絕沒有對燕國有什么不敬之心,往小了說,這分明就是巴結(jié)附庸之意……
往大了說,這可是叛國!
蕭景然小心翼翼的將李承甜放在貴妃椅上,看她努努嘴,換個舒服姿勢繼續(xù)睡之后這才躡手躡腳的離開。
打開門。
門外站著蕭祈睿。
兩個人對視上。
便往慕書院一旁的涼亭走去。
涼亭處于一個假山邊上。
流水從高山傾瀉而下,坐在涼亭之中,能將四周的看得真切。
若有人躲在假山之后,那流水聲也斷然聽不清二人說什么。
這嘈雜,剛好可以為二人說話做掩飾。
所以,他們選擇在這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