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財政困窘,崇禎皇帝告訴朱興明:自力更生。
這很是讓人氣憤,卻又無奈。因為朱興明深知此道,多虧他早有準備,從查抄八大奸商那千萬兩白銀的查抄所得,沒有這些錢,朱興明行事定將倍感掣肘。
如今手里有了銀子便可以施展拳腳。且不說虎賁軍與東宮衛(wèi)的開銷已讓人頭疼不已,更別提開辟茶卡鹽道的宏偉計劃。
就是從八大皇商處所得巨款,還有從姥爺周奎處籌集的那些銀兩,根本就不夠用。屆時,朱興明或許不得不向百官開刀,此舉必將動搖朝綱。
朝廷紛亂,內(nèi)外交困隨。外有滿清強敵虎視眈眈,內(nèi)有流寇四處作亂。而且朝中百官離心離德,如此大明,縱有神仙也難救。
大明王朝走到今天,實屬不易。幸虧朱興明穿越而來,且做的還算不錯。盡管滿清勢力大減,流寇四起,也不能掉以輕心。
朱興明對十二團營出征仍充滿信心,誓要所到之處,讓敵人付出代價。
朱興明任命狗腿子來福為軍需官,而皇莊則交由三喜打理。所幸,皇莊正值秋收快完了,無需過多費心。
想要平定流寇欲進軍河南,必先平定山西。因山西境內(nèi)流寇亦在不斷壯大。孫傳庭鎮(zhèn)守潼關,已分身乏術,無力再進軍河南。河南兵力空虛,這才被李自成所乘。
原本想著,朝廷調(diào)左良玉進軍河南,然左良玉行動遲緩這家伙磨磨蹭蹭,半日僅行軍三十里。
這讓崇禎皇帝大怒,嚴旨訓斥。左良玉無奈,只得發(fā)兵朱仙鎮(zhèn)。
要知道南宋時,岳飛曾在此地大敗金軍。然而,大明此時似乎并未得到上天的眷顧。在崇禎皇帝的連連催促下,左良玉才與李自成在朱仙鎮(zhèn)交手,結(jié)果一觸即潰,退守開封。李自成兵勢正盛,一路勢如破竹。
崇禎十五年秋,侯恂為督師,發(fā)帑銀五十萬犒賞左良玉部。左良玉與李自成再戰(zhàn)朱仙鎮(zhèn),又大敗,退至襄陽。開封再戰(zhàn),左良玉不敢迎戰(zhàn)。此時,河南大半已落入李自成之手,左良玉退守開封府。而紅娘子和李巖則占據(jù)了信陽城,此二人目前能對李自成構(gòu)成威脅。
人家李自成并不擔憂,他雖缺物資,但不缺兵員。從湖廣一路打來,隊伍愈發(fā)壯大。河南眼看就要成為下一個湖廣。而此時的朱興明,剛離京城,正率十二團營南下。
然而,朱興明無法直接進入河南,因山西也需要他。山西流寇雖未成大勢,但仍四處肆虐。這些流寇不除,終為大患。
虎賁營作為先鋒。原本,朱興明欲將其留在后方,作為殺手锏。但展云鵬和令狐云龍不同意,他們認為對付這些流寇根本沒必要隱藏實力,要的就是速戰(zhàn)速決,早日剿滅,方能還百姓安寧。
朱興明想了想也有道理。作為十二團營中唯一全裝備的騎兵部隊,虎賁營進軍山西的第一站便是平定州。此地在金大定二年由平定軍升為平定州,領平定、樂平二縣。明代時,冀寧路改為冀寧道,仍歸太原府管轄。
山西在明代全稱為山西承宣布政使司,簡稱山西布政司(注:此處原文有誤,將“河南省”改為“山西布政司”),治所太原,下轄4府20州77縣。大同地處蒙古邊界,駐有大明邊防軍,因此并無流寇出沒。而太原府則有多股流寇勢力。
特別是平定州方向,有一名喚黃土鱉的流寇,部眾據(jù)說有千人之多。黃土鱉這個外號雖顯貶義,但流寇大多文化不高,便用此等外號以壯聲勢或隱匿身份。明末流寇外號五花八門,諸如草上飛、鍋里跳、墻上蹦等不一而足。朝廷公文戰(zhàn)報中亦常見此類外號。
黃土鱉本想取個天王、龍虎之類的霸氣外號,但此類外號太過泛濫,毫無特色。于是他便靈機一動,取了黃土鱉這個外號。沒想到,在平定州竟闖出了不小的名頭。
平定州知州被嚇得膽戰(zhàn)心驚,據(jù)說黃土鱉曾七次攻打平定州城,其中三次差點攻破城門。雖平定州非戰(zhàn)略要地,城墻低矮破落,但竟被一個千余人的流寇接連攻打七次,且三次險些失守,實屬罕見。
虎賁軍抵達平定州時,展云鵬和令狐云龍終于明白了原因。平定州官方記錄在冊的兵員有兩千一百一十七人,但實際僅有三百老弱病殘。這種事在大明已屢見不鮮。朝廷撥付的軍餉糧草根本不足以養(yǎng)活兩千兵勇。
這三百老弱病殘面對黃土鱉的攻勢,只能站在城墻上敲鑼放箭。流寇攻勢猛烈時,便扔幾塊石頭御敵。甚至黃土鱉打到城下時,平定州的官兵都不敢站在城墻上,只是躲在垛口以冷箭射殺對方。
平定州的城墻實在低矮,架上竹梯便能輕易攀上;①S軍一到,便直搗黃土鱉的老巢。僅半日之功,便大獲全勝。朝廷奏報云:虎賁軍入平定州,斬獲匪首黃土鱉首級一枚,俘獲其部眾七百人,其余皆被誅殺。
奏報上未提虎賁軍零傷亡之事。朱興明的虎賁軍空前自豪,其戰(zhàn)斗力已遠超這個時代?梢哉f,大明終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朱興明自己,則是無比的疲倦。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這些流寇,什么時候才能徹底的剿滅,永除后患。
其實,這些流寇大多也是被逼無奈。許多,真的只是走投無路的。
可是地方官員和鄉(xiāng)紳互相勾結(jié),殺不勝殺。
你能殺的了多少,都殺光了,天下也就亂了。
崇禎皇帝有時候,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和朱興明一樣面對這樣的困境,無能為力而已。
僅憑一個虎賁軍,能力畢竟也是有限的。滿清那邊,一旦看到大明國內(nèi)亂成一鍋粥,必然會趁虛而入。
內(nèi)憂外患,這才是最讓人致命的。再加上小冰河時期的可怕威力,初夏都能遇到大夏,可以說是亙古未聞。
有的糧食剛種下去,發(fā)了芽。一場寒潮來襲,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