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岳博文這赤果果的話語,單玉婷并沒有覺得慶幸,反而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恐懼。
人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才會放下戒心,將自己內(nèi)心深處最深層的想法說出來。
而且,還是告訴自己的競爭對手。
是在自己穩(wěn)操勝券,或者說,已經(jīng)篤定對方翻不起什么風浪的時候,才會這么做。
現(xiàn)在,程竹的紀委特別行動組才進行到第二天。
昨天甚至只有一個晚上。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縣的縣委書記,他憑什么就篤定自己高枕無憂了呢?
他是有什么底牌嗎?
而且,他將曹芳的事情告訴自己,就不怕自己后悔,不告訴曹芳,不讓曹芳知道這件事?
他憑什么吃定了我?
這一刻,單玉婷的胸中升起了一股怒火,一絲戰(zhàn)意,一道怨氣。
可不管是什么樣的情緒,她都不敢放在明面上,甚至不敢表露出一點一滴來。
她嫣然一笑,露出了她最美的側(cè)臉,曼妙的身材和白嫩的脖頸,她將自己最女人一面,展露在了一個男人的面前。
男人是搞事業(yè)的,女人是來搞男人的。
如果這兩件事反了過來,那一定是有人想要渾水摸魚,想要在你的身上撈好處。
單玉婷雖然是個事業(yè)型的女人,享用著權(quán)力帶給她的快樂,可是,她同樣知道一個女人在面對男人時,要如何做,才能取得對方的信任,并慢慢利用自己的性別優(yōu)勢,獲取勝利。
她走到岳博文的面前,雙手壓在了桌邊,身子前傾,將自己那若隱若現(xiàn)的白嫩,借著領(lǐng)口那微弱的光亮,展現(xiàn)在了這個可以當自己父親的男人面前。
“博文書記,您這可就冤枉我了,您是在我事業(yè)上的導師,我是不會做出那種事的!”
岳博文淡淡一笑,雙眸落在了那領(lǐng)口上,但眼神中沒有褻瀆,只有淡然。
對于他這個級別的男人來說,女人……他見的太多了,漂亮的、溫柔的、潑辣的、誘惑的統(tǒng)統(tǒng)都見過。
在國內(nèi),擁有權(quán)力,就等于擁有了這份權(quán)力帶給你的所有的利益。
如何將這份權(quán)力發(fā)揮到最大,還不影響自己的生活和工作,這需要智慧。
而岳博文,恰巧就是一個有智慧的男人。
“你會不會對我產(chǎn)生威脅,不在于你,而在于你身后的人。古往今來,很多著名事件的出現(xiàn),都是巧合!”
“而在這些巧合之下,則是無數(shù)人精心設計出來的畫卷!”
“目前國內(nèi)的政治環(huán)境,一二把手是不可能一條心的,這不利于領(lǐng)導的控制,更不利于地區(qū)的發(fā)展。”
“你的想法,代表不了你身后的人!
“你表現(xiàn)出來恭順,也騙不了我!
“不過,有一點你做的很好。”
“什么?”單玉婷下意識的問道,眼神迅速下落不敢去對視這個讓她感覺到恐懼的眼睛。
“你很會利用女人的優(yōu)勢!”
這算是夸贊嗎?
我怎么覺得你是在侮辱我!
單玉婷立即站直了身子,一臉嚴肅的看著眼前的老領(lǐng)導。
岳博文嘴角一撇,露出了一絲淡漠的笑意:“以后記住一點,女人的美貌可以當優(yōu)勢,但不能當?shù)着啤!?br>
單玉婷:“……”
“下去做事吧!等我退休后,我會推薦你當縣委書記的!
你離退休還有好幾年呢!
我等不了那么長時間!
“另外,你不是一直在查你父母的死因嗎?”
“您……知道什么?”
岳博文沉吟少許,緩緩的說道:“這件事,程竹沒和你說?”
“沒!”
程竹竟然沒用這件事做文章?
太自信了?
還是,沒顧上。
“博文書記,程竹知道什么?您又知道什么?您說。俊
這一刻,單玉婷激動了起來,她一臉緊張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父母的死,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她來左陽,就是為了調(diào)查這件事。
她想到縣委書記,也是為了集中一切資源,去做這件事。
否則的話,她不管干什么,都會被這位縣委書記掣肘。
現(xiàn)在,對方主動提起這件事,讓她看到了“希望”!
“你的仇人,已經(jīng)死了!”
岳博文的話,讓單玉婷愣在了原地。
“書記,什么叫……仇人已經(jīng)死了?您知道當年那件事不是意外?”
“具體的情況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我二哥是因為這件事出國的!
單玉婷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您早就知道這件事,為什么不說出來?”
“換成你,你會說嗎?”
換成我?
我肯定會說!
那可是兩條人命。
單玉婷在心中怒吼,可多年的工作經(jīng)驗告訴她,她不會說。
別說幾十年前了,就是現(xiàn)在這個信息發(fā)達的時期,她也不會說。
而且,現(xiàn)在那個岳博武已經(jīng)死了,自己的“仇”……呵呵,只能說仇人已經(jīng)死了。
仇,卻不是自己報的!
這件事,改變了她的一生。
若是她的父母還健在,職位和級別肯定不會低,自己憑借著這份政治資源,以及自己出色的外形條件。
在權(quán)力的官場上,還不是大殺特殺。
可就因為這件事,自己的一生都被徹底改寫。
就連現(xiàn)在的位置,也需要依靠吳家才能獲得。
而自己與一個老男人爭權(quán),還需要特意出賣“色相”!
“我爸媽和岳博武不是一類人,他們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岳博文搖了搖頭:“我不清楚!”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嘛?你怎么可能不清楚?”
岳博文苦笑道:“二十二年前,我只是一個剛能吃飽飯的小人物,而且,熟悉我的都知道,我和我家的關(guān)系并不好!”
“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那個二哥已經(jīng)走了!”
“你父母是省城下來的,之后又引來了一次嚴打和掃蕩!
“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會說,也不敢說!”
“呵呵!”單玉婷冷笑一聲:“你愿意現(xiàn)在說,就是因為你二哥已經(jīng)死了,所以,你不怕我對你報復了?”
“你就不怕我將這股恨意都轉(zhuǎn)嫁到你的身上?”
“你就真不怕我不顧一切的報復你?”
“博文書記,您是不是太自信了點?”
啪!
單玉婷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怒吼道:“泥人也是有火氣的,更何況這是父母之仇!”
岳博文看著單玉婷那憤怒的表情,淡淡的說道:“你要什么,直接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