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謹是個耐不住性子的,剛出月子的第二日,兮謹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先前山體傾塌的時候,兮謹的千金館也受到了重創(chuàng)。
由于千金館是由剛來崖州時官府分配的茅草屋改的,所以在這次的山石崩塌中幾乎全毀。
盡管她早早地將醫(yī)館內重要的藥材和書籍搬到了家中。
可看著辛苦打造了這么久的醫(yī)館毀于一旦,兮謹還是很心疼的。
這日午后,兮謹見日頭倒沒上午那般毒辣了,便給安哥兒喂了奶,讓許婆子在家?guī)О哺鐑骸?br>
她則帶了蘇蘇,打算去醫(yī)館那邊看看,看還有什么能補救的?
兮謹剛出門,就看到對面打開了門,一身藏青衣裳的顧直探出了腦袋,熱情和兮謹打招呼:“謹姐姐,你要出門。俊
“顧直,你怎么住在這里?”兮謹好奇地看了眼顧直。
又回頭看看身后的蘇蘇,見蘇蘇羞紅了臉,就知道顧直不是剛搬過來的。
顧直撓了撓腦袋,笑得開懷:“將軍派我來監(jiān)督麻杏村修繕事宜的!
“到底是將軍派你的,還是你自個兒爭取來的?”兮謹笑著打趣。
顧直嘿嘿一笑:“謹姐姐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謹姐姐,你們這是要去哪啊?我陪你們一道去吧!”顧直熱情道。
“我去醫(yī)館瞧瞧。”
“那我一道去!鳖欀鄙锨敖舆^了蘇蘇手中的傘,替兮謹撐著,同蘇蘇一道站在了兮謹身后。
顧直從袖中拿出一塊糖,塞到了蘇蘇手中。
蘇蘇接過,紅了臉默默塞進了袖子里。
兮謹早將二人的舉動看在了眼里:“快吃吧,天氣這般熱,可別把糖捂化了!
蘇蘇圓潤的小臉愈發(fā)紅了幾分,將袖中的糖快速地塞進了嘴里。
兮謹幾人走路來到了山腳下,這里離兮謹家并不遠,可因著這天氣實在太熱,兮謹走到那的時候,已經汗流浹背了。
兮謹擦了擦汗,抬眸望去,如今的山腳下已經大變了模樣。
原本這一片都是茅草房子,就連她的醫(yī)館也是茅草屋改建而來,可如今哪還有茅草房子。
這一整片的地方,全都變成了青磚房子,雖沒有兮謹家的新屋那般精巧,但同原先的樣子比,早已完全不一樣了。
“這……”兮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房屋,“這是誰的手筆?”
要造這般多的青磚房子,可得花不少的錢。
大伙都是流放來此的,手頭都沒多少銀錢,平日里能圖個溫飽已是很不容易,哪里來的錢蓋這般好的新房子?
“這是韓途韓東家出資造的!碧K蘇上前回了兮謹的話。
“韓東家聽聞麻杏村村民遭了災,便慷慨解囊,替大伙重新起了房子,大伙如今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那可真是要好好謝謝韓東家了!
兮謹知道韓途早前便有意想要投靠顧子遠,后來得了謝洛引薦,如今算是顧子遠的人了。
但不管是誰的人,能為麻杏村百姓做些事總是好的!
兮謹聽謝洛說,韓途此人雖外表看著放蕩不羈,實則是個有真本事的。
以往商界時常流傳的一句話便是“北有謝洛,南有韓途”,韓途的財力可見一斑。
兮謹近前,走到了原本醫(yī)館的地方,令她沒想到的是,韓途竟是將她的醫(yī)館也重新修建了。
“這可是我們將軍特意吩咐的!鳖欀彬湴恋卣f道,“就連這醫(yī)館的圖紙都是我們將軍親手畫的!
“那還不是因為我家少……謝大哥忙著照顧謹姐姐,否則也不會讓你家將軍搶了先。”蘇蘇在一旁不服氣地道。
少主原本也是想給謹姐姐重修醫(yī)館的,可是家中事務實在太繁雜了,這才暫且抽不出身的。
“我知道的!辟庵斒侵乐x洛心意的。
先前謝洛還尋求過她的意見,問她對醫(yī)館有什么設想?
只是后來他就沒再說什么,兮謹原以為他事忙,才將事情耽擱了,沒想到是已經被顧子遠搶先建造了。
兮謹上前幾步,瞧著嶄新的醫(yī)館,醫(yī)館門上,依舊掛著謝洛親手書寫的那塊牌匾“千金館”。
而醫(yī)館門口,仍舊放著她熟悉的茶桶。
這是兮謹來崖州第一年便做的事,每到盛夏,她便會在醫(yī)館門口放置解暑的涼茶,供村民們免費喝。
醫(yī)館的大門開著,有幾個村民從里面出來,看到兮謹,都熱情地和她打招呼:“慕大夫,您來了!”
聽到動靜的孟江晚從里面走了出來:“慕大夫——”
兮謹瞧著里面井然有序的模樣,大為欣慰:“沒想到醫(yī)館已經建得這般好了!
“慕大夫,對不起。〗聿皇枪室獠m著你的,是大伙說想給你一個驚喜的,這才不告訴你的!
兮謹瞧著蘇蘇和顧直,果然見他們都是一副了然神色。
兮謹心里高興,這確實是個驚喜。
孟江晚上前,挽了兮謹的胳膊:“慕大夫,快到里屋瞧瞧!
兮謹瞧著孟江晚臉上的喜氣,忙跟著她去了里屋。
只見里屋走廊之下,幾個十余歲的孩子正在學著磨藥。
兮謹驚喜地望向孟江晚:“這是學童?”
“嗯!泵辖睃c頭,“都是戰(zhàn)場上撿回來的孤兒,先前由顧將軍收留著,此番,顧將軍讓王厚樸大夫把他們送來了醫(yī)館,說是讓他們學些傍身的技能。”
“遇到將軍是他們的福氣。”兮謹贊嘆道。
這時,王厚樸端了一筐的藥材,從屋外進來,看到兮謹,忙熱情招呼:“慕大夫,您可算是來了,你瞧著這醫(yī)館可還滿意?”
兮謹連連點頭:“替我轉告將軍,多謝他的美意!
“慕大夫可親自和將軍說!蓖鹾駱阍捯魟偮,兮謹便看到一襲青衫的顧子遠從門口進來。
正在磨藥的孩童們看到顧子遠來了,紛紛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親昵地喊著:“顧叔!
“慕大夫,這般巧?”顧子遠從一群孩子中間抬起了頭,看向院中站著的女子。
她今日穿了一襲百花撲蝶的粉色長裙,發(fā)髻微攏起,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溫柔雅致,讓人一見便心生歡喜。
“顧將軍,久違了!辟庵斍,盈盈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