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cè)的寧翩則著湖藍羅裙,領(lǐng)口綴著枚羊脂玉扣,襯得脖頸愈發(fā)瑩白,發(fā)間一支碧玉簪,隨著腳步輕輕晃動。
二女身姿窈窕,眉目溫婉,走得近了,張芷薇袖間的熏香與寧翩手中食盒里的甜香纏在一起,清潤又暖人。
“少爺!您可算回來了!”
張芷薇先開了口,聲音清甜里帶著幾分急切,快步上前就想去接詞宋搭在椅背上的外袍,“方才聽下人說您回府,我和寧翩趕緊從后院過來,您這一路奔波,累不累?”
寧翩也提著食盒走到桌前,輕輕掀開盒蓋,里面的桂花糕還冒著淡淡的熱氣,米白的糕體上撒了層碎金桂:“我一聽說您回來,就趕緊讓廚房多蒸了一碟。您先嘗嘗,還是以前的味道嗎?”
說著便取了雙羊脂玉筷,輕輕遞到詞宋面前,眼底滿是藏不住的關(guān)切。
詞宋看著二女熟稔又貼心的舉動,心中暖意順著心口慢慢漫開,語氣溫和:“不必麻煩,我自己來就成。芷薇、寧翩,這幾年我在外頭奔波,府里大小事全靠你們倆照拂,真是辛苦你們了!
他清楚,將軍府能守得這般井井有條,全是二女的功勞,此刻再見她們熟悉的笑臉,只覺得格外親厚。
“少爺說的哪里話,照看府里本就是我們的本分。您這幾年在外,瞧著似是清瘦了些,可模樣倒比以前更俊朗了,氣質(zhì)也沉穩(wěn)了好多!
寧翩一邊說,一邊又轉(zhuǎn)身從桌上取了茶盞,為他斟了杯溫熱的雨前龍井:“上次少爺您歸家,我剛好回家探親,就枚見到您,奴婢還未感謝您讓奴婢青春永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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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宋聞言,指尖輕輕摩挲著茶盞外壁,語氣里帶著幾分溫淡的笑意:“不過只是微末伎倆,你們在府中盡心照料諸事,我護你們周全本是應當,這點小事不必掛懷!
寧翩臉頰浮起淺粉,剛要再言語,詞宋卻抬眼望向窗外,庭院里的石榴葉被秋風染了半黃,正簌簌落在青石板上,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語氣添了幾分鄭重:“我這幾年要么在書院修習,要么在外奔走,京中與邊關(guān)的動靜倒是疏懶得很。這期間大梁可有什么要緊事?比如朝堂異動,或是邊境的風波?”
這話剛落,一旁靜坐的張芷薇便放下手中茶筅,抬手攏了攏鬢邊垂落的碎發(fā),眼底帶著幾分了然。
“少爺既問起,那我便仔細與您說說。今年開春剛過,西楚忽然起了兵戈,帶著霜雪寒氣一路叩關(guān),直逼雁門關(guān)下,陣仗瞧著比往年任何一次試探都要兇,倒像是存了破釜沉舟的心思!
“哦?西楚竟有這般膽量?”
詞宋眉梢微挑,西楚素來對大梁避忌三分,怎會突然主動挑起戰(zhàn)事?
張芷薇點頭,語氣里添了幾分難掩的自豪:“可不是嘛!他們原是想趁我大梁守軍換防的空當偷襲,卻沒料到詞銘心將軍早有防備。那一戰(zhàn)足足打了一個月,邊關(guān)的烽火從初春燒到暮春,連天上的流云都染了幾分硝煙氣。”
“詞將軍用兵真是神了,先是親率三萬輕騎繞至敵后,借著風雪夜斷了西楚的糧道,連燒三座糧草大營;又在雁門關(guān)前設(shè)了空城計,引西楚大軍入城后,再以伏兵合圍。最后清點下來,西楚四十萬大軍活著退回去的竟不足二十萬,半數(shù)都折在了雁門關(guān)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