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后,緩了緩神,蘇宛辭心頭那股說不出的異樣再次卷土重來。
她總覺得,今天的傅景洲,說不出的奇怪。
然而她和他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關(guān)系。
況且傅景洲自己也說了要換一種方式去生活。
那她這個時候刨根問底太多,反而會讓彼此難做。
并未多加猶豫,蘇宛辭直接將那筆錢原封不動退了回去。
可一分鐘后,卻發(fā)現(xiàn),傅景洲那邊拒收。
這筆錢,根本無法再還給他。
短暫思考之后,蘇宛辭想起來一個人。
也是目前,唯一和傅景洲有關(guān)系的人。
——傅老爺子。
“陸嶼,你那邊有傅老的聯(lián)系方式嗎?”
陸嶼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我讓陳恒去查。”
陳恒的速度很快。
不出五分鐘,便將號碼發(fā)到了陸嶼手機上。
蘇宛辭隨著將號碼撥過去。
那邊接的有些慢,接通后,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在話筒傳來。
“哪位?”
蘇宛辭垂下眸,鴉羽長睫遮住了眸中的情緒。
“傅老,我是蘇宛辭!
電話中,有剎那的沉默。
但不多時,那邊聲音再次響起。
“原來是宛辭!备道蠣斪由ひ糁卸嗔朔诌駠u和嘆息,也軟了幾分語色,“孩子,找我有事?”
“傅景洲往我這邊打了一筆錢,但我現(xiàn)在無法將錢退回他的賬戶,所以想將那筆錢轉(zhuǎn)交給您。”
那端頓了兩秒,才傳來聲音。
只不過語氣澀然了不少。
“孩子,是景洲虧欠了你,他沒有別的方式來求你原諒,只能想到用錢來彌補一些悔恨。宛辭,收下吧,好歹……是他的一片心意!
說最后一句時,傅老爺子的呼吸明顯沉亂了兩分。
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情緒。
蘇宛辭睫毛微顫。
態(tài)度卻堅決。
“傅老,錢放在我這里不合適,稍后我把錢轉(zhuǎn)到您賬上!
傅老爺子怎會聽不出她話中的堅決。
沉沉嘆了口氣,他未再說什么。
只道:“宛辭,過去的事,是景洲對不起你,是我沒有教好他,我代他,向你說句對不起。”
音落,他又問了句:
“孩子,你能原諒他嗎?”
蘇宛辭抿了抿唇,一時沒有出聲。
傅老爺子也不再強求。
掛斷電話前,只最后道了句:
“宛辭,如果你后期……有什么想問的,就打這個號碼就行!
……
電話掛斷后,那筆錢,也隨之轉(zhuǎn)到了傅老爺子的名下。
國外別墅中。
管家匆匆來到大廳外。
傅老爺子正拄著拐杖望向遠方。
原本便已八旬的老人,在這一通電話后,仿佛瞬間蒼老了十多歲。
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了精氣神。
“傅老……”管家站在旁邊,欲言又止。
好一會兒,他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
“莊園那邊……傅總——”
話音剛出,一直未曾言語的傅老爺子忽然抬手。
制止了他的聲音。
“我早已知道!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了。
知道會有這么一天。
這一天,早晚回來。
失去了蘇宛辭的傅景洲,沒有生的斗志。
管家眼底隱有淚花,“那,這300億,該如何處置?”
傅氏集團已沒,傅氏血脈已斷。
今后,再無傅氏。
傅老爺子重重嘆息一聲,混濁的雙眸輕闔,良久,他說:
“捐了吧!
一切,都結(jié)束了。
傅景洲挽不回蘇宛辭。
他也挽不回他的孫兒。
一切,從最開始,就是錯的。
可惜的是,天意弄人。
一步錯,步步錯。
再也沒了轉(zhuǎn)圜的余地。
傅老爺子咬緊牙,抬頭看向遠處的天空。
眼底盡是水痕。
只希望……若有來世,不要再重蹈此生的覆轍。
……
華庭公館。
將那300億轉(zhuǎn)到傅老爺子賬上后,蘇宛辭和陸嶼又將買華林醫(yī)院的錢一并轉(zhuǎn)了過去。
處理完這些,蘇宛辭心底才松緩些許。
然而當(dāng)仔細感知時,卻仿佛還是和原來一樣。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晦情緒,一直壓在心頭。
她抬手按了按跳動的眼皮,強行讓心情平復(fù)下來。
注意到她的異樣,陸嶼眸色微斂。
在她起身前,陸嶼一把將她拉住,抱進懷里。
寬闊溫?zé)岬恼菩,從女子纖細軟棉的腰肢向上,最后停在單薄的脊背上。
像是哄小孩子那樣,陸嶼輕哄著懷里的小姑娘。
“別怕!
“晚晚,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這一輩子,永遠都會!
“不要怕,過去的所有事,都過去了!
蘇宛辭闔眸靠在他身上。
下顎抵在男人肩頸,無聲點頭。
幾分鐘后,臥室外傳來一道孩子的啼哭聲。
蘇宛辭從陸嶼身上起來,“我去看看兩個小家伙!
陸嶼握著她的手一起往外走,“一塊去!
傅景洲那一通電話的影響,看似已在無形中消失。
陸嶼和蘇宛辭的生活,再次回歸到了原來的正軌。
甜蜜、恩愛、繾綣。
只除了偶爾兩只精神抖擻的小家伙使勁折騰他們的親生父親。
溫馨甜蜜的生活,混雜著兩崽崽時不時的‘爭母’驚喜,日子倒也過的很快。
直到三天后——
陳恒查清了國外發(fā)生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