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聞言趕忙說道:“瞧您說的,您且得長命百歲呢!
夏宗孚有氣無力的笑了兩聲:“你就知道哄我開心。”
說著,夏宗孚又道:“我看了這次被帶走的干部,都是卓躍民名單上的人,看來,上面這是打算真動手了!
凌游沒有和夏宗孚說過,自己謄抄過名單的事,于是便打算裝傻到底:“那看來,這次的行動,規(guī)模不會小啊。”
夏宗孚聽后嘆道:“無雷霆之勢,也不會呈壓倒之姿,這場暴風(fēng)雨,越大越好,最好把云海滿是淤泥的地,洗刷干凈,把云海渾濁的天氣,讓它煥然一新,這樣才是最好!
凌游應(yīng)了一聲表示認同。
夏宗孚隨即又道:“小游啊,叔叔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也是想,征求你的意見!
凌游聞言便問道:“夏叔叔,您說,我一定竭盡全力!
夏宗孚聽后便道:“待我身故之后,我想,埋在你爺爺?shù)哪莻墓地,在你爺爺石像的斜對面,有一個位置,我之前就看中了!
頓了一下,夏宗孚嘆了口氣:“我沒能接好老師交到我手里的這根接力棒,我無顏面對老師,可我又想離老師近一點。”
說著說著,夏宗孚哽咽了。
凌游聽了這話,也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隨即就聽他說道:“夏叔叔,您別亂說,我不是說過了嘛,您且長命百歲呢!
夏宗孚聽后卻道:“人嘛,早晚都有一死的,我不忌諱談到生死二字,早就看透了!
凌游知道,夏宗孚清楚自己身體的情況,當(dāng)然,凌游也深深的感覺得到,現(xiàn)在的夏宗孚,也不過就是在熬時間罷了,畢竟他的病,接受治療太晚了,就算葉扁舟有華佗在世的手段,也不能做到起死回生,能讓夏宗孚堅持至今,已經(jīng)是極限了。
于是凌游并沒有在說什么長命百歲的話來搪塞夏宗孚,他知道,這個時候,答應(yīng)夏宗孚,才會讓他更開心一些。
就見凌游抹了一下眼角的淚花,然后對夏宗孚說道:“我知道了夏叔叔,交給我,您放心!
夏宗孚聽后笑了:“太好了,云海的天要亮了,我也能直起腰桿,去見老師了。”
與夏宗孚掛斷電話之后,凌游久久沒有從難過的情緒中走出來,對于夏宗孚來說,同樣也是他難得的良師益友,這無法不讓他感到悲傷。
次日一早,凌游在昏昏沉沉中醒來,正眼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剛剛蒙蒙亮,外面起霧了,好似有一場傾盆大雨就要來臨一般。
而就在這時,凌游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便覺得心咯噔一下,來電人,是夏宗孚的愛人邱潔。
凌游顫巍巍的接起電話,還沒等開口呢,就聽邱潔哭著說道:“小游,你夏叔叔,走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砸在了凌游的頭頂,讓他感到雙手雙腳都在發(fā)麻,他沒想到,昨天的一通電話,竟然是二人的最后一次通話。
凌游幾秒鐘之后,才緩過神來,然后說道:“什么時候的事?”
邱潔抽泣的說道:“凌晨的時候,我睡醒發(fā)現(xiàn),他人不在床上,就出門去客廳尋他,見他坐在窗邊的搖椅上,頭歪在窗外的方向,就這么,沉沉的睡過去了。”
凌游聞言內(nèi)心像刀刮一般的疼,可卻還是安慰道:“邱阿姨,夏叔叔至少沒受罪,您節(jié)哀,千萬要保重好自己!
邱潔點頭說道:“他前天一夜沒睡,拉著我陪他聊天,他一個勁兒的說,想要在他離開之后,葬回云海去,我不愛聽他說活啊死啊的話,就沒搭理他這茬兒,昨天和你通完電話,他從書房出來,笑呵呵的和我說,他都交代給你了,阿姨想知道,你夏叔叔都交代你什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