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魏書陽也穿著一身白色短褂打開了正堂的門,凌游回頭笑道:“魏爺爺,早!
魏書陽點了點頭:“待我梳洗,稍事會診!
凌游便回道:“好的,知道了!
說罷,便將來問診的人,按隊排了起來。
因為三七堂之前凌廣白便立過規(guī)矩,那就是每天最晚不過寅時,也就是最晚不超過早上五點,就要開館,為的就是方便一部分外地前來問診的患者節(jié)約時間成本,以及方便當?shù)卮迕,在看過病之后,還能夠來得及下地務農(nóng)。
這時,小院外又來了幾人,看樣子都是本村的村民;幾位四五十歲的婦女,都拿著農(nóng)具,頭上還扎著圍巾。
當走進小院后,其中一位大嬸便驚呼道:“小游?是小游回來了嗎?”
凌游此時剛要折返進正堂,幫著魏書陽去整理診桌上的物品,當聽到身后的話時,便轉(zhuǎn)過了身笑道:“呀!是芳嬸啊!闭f著,凌游便上前了幾步。
那幾名婦女見狀都面露喜色:“果然是小游回來了!币贿吀吲d的同時,一邊都圍住了凌游,抓著他的胳膊喜笑顏開。
凌游見到她們心里也十分高興,因為在云崗村,凌游和凌昀兄妹倆不可謂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并不是凌廣白不給二人飯吃,而是凌廣白在世時,這患者,比來尋凌游看診的人還多,經(jīng)常是顧不上吃飯,于是村里的一些嬸子大娘們,便都會在誰家飯口的時候,熱情的帶著兄妹兩個去她們家中吃午飯,吃過之后,還要打包些拿回來給凌廣白吃。
云崗村的人是幸運的,因為自從凌廣白扎根落戶在云崗村之后,這個村里的老人們的平均年齡,都要比過往的幾十年還要高,家家戶戶在健康方面都十分的放心,因為大家都清楚,云崗村有個“老神仙”,哪怕你病的一只腳踩進了閻羅殿,這位老神仙也能給你拉回來。
可云崗村的村民同時也是感恩的,他們在凌游凌昀兄妹成長的過程中,無疑都盡到過自己的一份心意,對兄妹兩個,都如對待自己孩子般的疼愛有加。
當年凌廣白在世時,對村里人看病的診費是三元錢,藥材也幾乎都是在成本的基礎(chǔ)上,多收些爺孫三人平日里的度日錢,直到后來物價上漲,在凌廣白晚年時,才將診費漲到了五元錢;后來凌游考上大學時,村里人由村長魏大寶自發(fā)的挨家挨戶的去籌錢,給凌游湊學費,而只是靠著務農(nóng)度日的村民們,在那一年,誰也沒少往出拿,稍稍富裕些的家庭,拿個八百一千的,困難些的家庭,也盡力拿出個二百三百的。
凌游在上大學走的那天,全村人幾乎全數(shù)出動,前去相送,手里拿著大包小包的食物讓凌游帶著,生怕他坐火車這一路上餓著,凌游那一日,感動的泣不成聲,向村民們鞠躬行禮,可村民們見此情形,也都齊齊對著三七堂的匾額紛紛鞠躬還禮。
去了京城讀書后,凌游也每天省吃儉用;因為那時候國家對醫(yī)生的從醫(yī)執(zhí)照問題查的并不嚴,而且那時的中醫(yī),更多講究的是師承,并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都是系統(tǒng)化、院校化的學習,所以每逢寒暑假和國定假期時,他都會游歷各方,去民間行醫(yī)看診,每次也不多收,因為中醫(yī)是靠“胡子”賺錢的,所以他的錢也并沒有那么好賺,可總歸也勉強足夠他上學時的生活費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