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在腦海當中聽到沈湘歡銅鈴般悅耳的聲音。
那是他和沈湘歡第一次見面。
她歪著腦袋,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襦裙,嬌俏可愛,直勾勾盯著他看,眼神直白不帶一點迂回,看著他羞赧極了。
“江御林,你的表字是什么?”
“你生得好俊俏,我見你第一眼便心生歡喜!
“我可以叫你御林哥哥嗎?”
“御林哥哥,你做湘歡的未婚夫吧?”
“我想要和御林哥哥一直在一起。”她嫩若白蔥的細嫩狡猾攥入他的指腹,與他十指相扣。
她的動作如此大膽,聲音卻羞澀可愛,“我們長相廝守好不好?”
他問她為什么?她不僅說他生得俊俏,還夸耀他的箭術(shù)好,還說他的字寫得好,會背很多書。
江御林表面說沒有,心里卻十分愉悅。
他的目光落在身側(cè)依偎著他的漂亮姑娘的身上,她生得真的很美。
京城當中的人說她驕縱,可她...哪里驕縱了?
他覺得沈湘歡好可愛。
時至今日,他都沒有見過比沈湘歡更可愛的人。
當然她也會有生氣不悅的時候,說是再也不會來找他了,因為他好冷淡。
可沒過多久,她又會偷偷來。
她總是這樣,或許是因為她總是這樣,所以他才會有恃無恐,覺得沈湘歡會一直出現(xiàn)的。
不論他犯了什么錯。
“......”
他的腦海當中不斷響起這些聲音,根本沒有辦法控制。
頭痛欲裂,簡直沒有辦法控制。
最終又起了高熱。
燒到了現(xiàn)在,總算是好了一些....
郎中過來給江御林把脈,說他醒過來就好,日后可要注意一些,可千萬不能這樣大動心氣了,否則必然會留下固疾。
劉氏和姜流箏一直在答謝郎中,又讓郎中給她們開一些藥來。
郎中索性寫下了一些調(diào)血補氣的方子。
一聽要價貴得要命,劉氏無比心痛,她詢問郎中能不能少一些,可郎中說也有次等的藥材,可以抓那些藥材。
劉氏談不下來價格,最后還是聽郎中的,抓了上好的藥材,畢竟江御林是她的命根子,江家的依仗,可不能真的出事啊。
姜流箏默不作聲,心里卻在盤算著,看來劉氏手上還是有一筆銀錢的。
她要多看看,她到底把錢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兒啊,你就好生吃藥吧,吃了藥就會好起來了,啊!”劉氏覺得可算是有些盼頭了,她一直在身邊哄著江御林,寬慰著他。
并沒有火上澆油,告訴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聞言,江御林忽而笑了一聲,他垂眸,劉氏和姜流箏都沒有看到他眼角的水光。
還會好嗎?他覺得他再也不會好了。
他的心被那個厭憎可惡的女人帶走了。
在她死掉的時候。
他得知消息的時候,他的心也死掉了。
她是如此的狠心。
拋棄他。
他的下屬說得對,聽到這個大快人心的消息,他應(yīng)該笑的,開懷大笑,畢竟沈家那么得意,沈丞相的病也快要好了,眼看著就要入主朝廷,重回他的巔峰。
沈湘歡死掉了,沈夫人日日以淚洗面,沈大人的病痛加劇,就連沈長詢都無心政事了。
他被打壓那么久,可以喘口氣了,本該如釋重負的,可是他沒有....
沈家的人哭得好傷心,他也想哭。
甚至在想,如果那個嫌貧愛富,喜新厭舊,滿心滿眼都是算計,狠狠擺了他一道的女人能夠回來的話。
他什么都可以不計較了,如果要用誰的命去換她的命,用他的命去換,他覺得可以。
只要沈湘歡能夠回來。
多罵他幾句賤人,他做夢都會笑醒。
沈湘歡,活生生的沈湘歡。
男人眼角的淚最終還是在他閉眼之時溢了出來,滑過他的太陽穴,隱入軟枕當中。
他垂放在身側(cè)手指攥得緊緊的。
卻說裕王府這邊,沈湘歡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身上疲累無比。
她后知后覺想起來昨日發(fā)生了什么。
她好像被人挾持綁架了,然后被一個自稱她夫郎的男人給帶了回來。
那個男人要幫她沐浴,她不讓。
然后...然后她和他同房了。
昨日好疼啊。
她覺得自己被撕裂了,可疼痛之后,又漸漸好起來,有一種難以形容,奇異的感覺在她的身體當中蔓延。
還有他性感的喘息在她的耳畔,他叫她湘湘,甚至?xí)兴笮〗恪?br>
又跟她說了很多話。
如今回想起來,她想不起來了,因為那個時候她被他帶入了欲海當中,她什么都聽不見了,只依稀能夠辨認他的只言片語。
他好像還問她了,他有沒有這樣對她做過?問她怎么這樣心狠,當初當初說過,只跟他親密的...
誰?
他口中的他又是誰?
沈湘歡動彈不得。
是聽錯了罷。
正要爬起來,又聞到了淡淡的藥味,剛要開口喊人,忽而幔帳被人給撩開了,一直鐵臂穿過被褥撈著她的腰身,將她給扶抱起來。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可沈湘歡還是覺得疼痛,很疼。
“!彼吐暤馈
沈湘歡抿唇,都不敢看他,可垂眸見到了滿身的痕跡,她登時覺得無地自容。
他怎么能夠在她的身上留下那么多的痕跡。
因為沈湘歡的身上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所以她只能由著魏翊帶著她梳洗沐浴上妝。
而后又抱著她到案桌前面用膳,都是她會喜歡吃的湯菜,還有一些補品。
他神色冷淡,與昨日在床榻之上的男人判若兩人。
正垂眸給她盛湯,還給他布菜。
今日他穿了一身絳紫色衣袍,整個人貴氣逼人,又顯得風(fēng)光霽月。
可卻為她做著這些小丫鬟做的活計,動作熟稔,不見一點笨拙,好像做過很多遍了。
沈湘歡怔怔看著男人的側(cè)臉,魏翊把銀筷遞給她,她都忘記接了。
直到魏翊轉(zhuǎn)過來,與她對視,“......”
沈湘歡后知后覺回過神,“我..我”
好半天想不到說什么找補,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對了,怎么不見我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