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心里總覺得,周婉兒的出現(xiàn)不是巧合。
若非國子監(jiān)的戒備松懈了,那就不排除有人故意將她給安插進來了。
若是如此,這個人會是誰?
沈湘歡翻來覆去,思前想后,會不會是哥哥?如果不是哥哥,那就是魏翊?
可魏翊的書信除卻問她在書房做些什么之外,并沒有任何的異常了。
魏翊的下一封書信還沒有寄回來。
沈湘歡微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慕景序準(zhǔn)備得如何了。
日子一晃而過,轉(zhuǎn)眼就到了國子監(jiān)最后一日小考。
這日來往國子監(jiān)的大人貴婦十足多,沈湘歡過來的時候,掀開馬簾往外看了一眼,乍然見到許多人,還有些不適應(yīng)。
原因是國子監(jiān)小考的成績也在今日公布,各家的大人女眷們自然要過來查看了。
一見到裕王府的轎子,擁擠的眾人紛紛讓路,就怕擠到了,亦或是冒犯到了。
沈湘歡坐在馬車之內(nèi),明顯感覺到了,適才還聽到吵鬧的聲響,如今過了人群反而噤聲了,她知道,這是眾人共同默然的結(jié)果。
越發(fā)不敢探頭出去看,以她的樣貌,倘若被這么多人看到,只怕京中流言四起,萬一傳到父親母親的耳朵里,她總算知道魏翊為何將她藏得嚴嚴實實,不叫人知道了。
入了國子監(jiān)以后,沈湘歡由著仆從領(lǐng)去了一處靜謐的內(nèi)學(xué)堂,這一處雅致安然,不必前頭的正門鬧哄哄的。
若非托了魏翊的面子,她哪里有福氣走這樣的“后門”。
難怪之前總見不到魏翊,原來他出行之下,都有人處處安排妥當(dāng)了,避開了王孫公子擁擠處,所以壓根不知道他的行蹤。
仆從給沈湘歡上了一些梅花糕和芝麻小酥,還有茶水。
她近來雖然不暈沉了,可是總覺得糕點膩味,實在不想吃,就一直在吃茶,吃了兩盞下去,手撐著腦袋看著糕點生得實在精致,所以就拿了一塊過來吃。
可她剛咬下去的時候便察覺到了不對,垂眸一看,見到梅花糕餡兒里面的“貓膩”。
她默不作聲掩飾過去,“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想要小憩一會,周圍不用留人伺候了!
丫鬟們不放心她,退卻到了屏風(fēng)后面。
沈湘歡看了丫鬟們一會,確保她們看不見,這才放下那塊梅花糕,小心翼翼掰開了,從里面取出信箋。
上面有一行小字,寫著讓她過一個時辰之后在內(nèi)學(xué)堂的耳房換衣衫,再后門離開去往覆水游廊?
沈湘歡又看了幾遍,確保沒有看錯以及遺漏,這才將小信箋藏了起來。
為了確保不被人發(fā)現(xiàn),她把這塊梅花糕給吃完了。
撐著頭顱看向一旁用來計算時辰的水漏。
一個時辰之后她要如何離開?
周圍都是丫鬟,若是她就此離開,不出一刻定然會被人發(fā)覺,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將身邊的這些人給支走呢?
沈湘歡閉上眼,在心中不住的盤算著。
還有一件事,未雨綢繆,雖然在身上攜帶了一些銀票,可準(zhǔn)備好的衣衫沒有帶,這封小信箋實在來得太快了。
等等?
會不會有人詐她?
思及此,沈湘歡心中警鈴大作,她方才只忙著看內(nèi)容,忽視了字跡。
好在她在魏知渺的課業(yè)后面見過慕景序的字,能夠分辨,她把小信箋拿出來仔細辨別一二,的確是慕景序的字,見狀,沈湘歡也放心了。
她又迅速將小信箋給收起來,心里盤算著主意,靜候時辰的流逝。
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什么好主意,就當(dāng)她想著要不要裝病,讓人去宮內(nèi)找太醫(yī)的時候,忽而聽到外面?zhèn)鱽沓臭[聲。
“怎么了?”沈湘歡下意識直起身子。
有小丫鬟往外跑去,很快折返,“啟稟娘娘,國子監(jiān)前院著火了,已經(jīng)去叫了望火樓的人。”
走水了...
沈湘歡摩挲著收起來的小信箋,總覺得這一場火,不像是一場意外,更像是人為.....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等了一會,似乎火燒的越來越大的,國子監(jiān)內(nèi)外跑動的聲響越來越清晰,甚至門外都能夠聽見。
沈湘歡眼珠子一轉(zhuǎn),“不知道這火怎么就燒了起來,你們也出去看看,搭把手吧,好歹別叫火燒到這邊來。”
丫鬟們面面相覷,猶猶豫豫,“奴婢們理應(yīng)守在娘娘跟前!
人全都攆了出去,的確有些不好,怕引人注意,沈湘歡把大部分都遣了出去,剩下兩個。
沒過一會,她趁著這兩個丫鬟往外看時,悄聲摸出腰間預(yù)備的迷藥,悄悄放在灑在糕點上面。
然后她把小丫鬟給叫來,“這些糕點不錯,只是我不想吃了,放著很是可惜,瞧著你們整日跟著我辛苦,便賞賜給你們嘗嘗!
兩人不疑有它,恭敬接過謝了沈湘歡賞賜的糕點,隨后便吃了起來。
沒過多久,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便徹底暈過去了。
看兩人已經(jīng)暈了過去,沈湘歡連忙起身。
適才就怕藥不到兩人,沈湘歡特地倒了很多藥下去,如今總算是好了。
她連忙順著小信箋所說的往耳房過去,不用費心找,便看到了擺放的一身衣衫。
國子監(jiān)男子的服衫,卻合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