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瀟瀟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撲簌撲簌的一刻都沒有停。
赤舞更是心傷。
可是于白家而言,此刻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都是茫然……
“疏桐……”一直沒說話的云羽太子此刻也是心痛。
他特地趕回來參加這一場婚儀,卻沒想到,這整個太玄峰的紅色,竟然會染上了血的顏色!
他與白疏桐,君子之交,二人性子雖然不同,可是亦是好友。白疏桐對傾云的心思,他一直知道,也曾經(jīng)想要撮合。可是沒想到,不過一陣不見,好友竟然已經(jīng)殞身!
而始作俑者,還是自己那墮魔的嫡親妹妹!
“傾云,你何苦?”云羽太子看著半空黑紫色衣裙的傾云帝姬,終究還是沒站出來。
他,愧對好友,愧對父君母后。也許當初,早就明白妹妹心意的他,就不應(yīng)該讓妹妹與蓮華交好,或許,還不至于走到如今的這一步!
只是可惜……悔之晚矣!
蓮華亦是看到了白家的這一慘劇。
白疏桐,這位青丘狐族的帝子,她曾經(jīng)與之有過數(shù)面之緣。
爽朗大方,有著大家風范,不愧是狐帝狐后親自教導出來的帝子!不愧是能夠被選出來挑選繼承整個青丘帝位的人!
蓮華茫然的抬頭,看著白家那邊,心里忽然有些疼。
她捂著心口,問自己:因為你,而造成了這些殺孽,你,可還能心安理得?
不,不能,無法心安理得,無法再掛著盈盈淺笑嫁給自己愛的人。
可是……
“傾云……”蓮華踉蹌著往前走了幾步,徒然的伸出手去,抬著一雙清澈見底的碧色眸子,“為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我們之間會走到如今這一步?為什么,你要如此心狠?看著愛你的人死在面前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為什么?”傾云帝姬豁然抬眸,一雙漆黑的眸子之中閃動著名為瘋狂的火焰。
“蓮華,你是最沒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的人!”傾云帝姬冷冷的說道。
蓮華抬眸,碧色眸子之中帶了茫然不解,看著傾云帝姬。
“蓮華,我最后悔的,便是與你姐妹相稱!”傾云帝姬說道。
蓮華唇角溢出來了血跡,“所以,你給我下了攝靈散,還有散靈丹,對嗎?”
“對!”傾云帝姬爽快的點頭,“可惜,你還是沒死成!”
“你放肆!”焮焓最是容不得蓮華被人如此說,“本座面前,還敢放肆,看來你是真的不知死活!”
“呵……”傾云帝姬冷笑,“那你就來殺了我啊!
“天族,容不得墮魔之人!鄙徣A說道,“所以,容不得你!
“那你來啊!”傾云帝姬不知死活的說道。
天君嘆氣,沉沉垂下了頭。教女無方啊!
天后避開了目光,不再去看半空之中的傾云帝姬。
“狐帝。”蓮華突然開口。
“尊座!焙厶ь^看向了蓮華。
“今日之事,乃是本座未曾料到的,白帝子的離開,也是本座不想見到的,所以,狐族,本座會傾盡全力保住!
“多謝尊座!卑子舫镣吹狞c頭。
不管狐族能夠被保全,他的兒子,都已經(jīng)沒了。
“傾云帝姬!背辔杼ь^,“我兒是真的喜歡你,甚至卑微到了塵埃之中。”
天后看著狐后,“別說了!”
赤舞置若罔聞,“本后也沒有什么想說的,這終究是他自己的命數(shù),本后固然心痛,也無法!
頓了頓,“可是,從今日開始,我青丘狐族,與天界,不共戴天,此仇此恨,不死不休!”
“我赤舞,今日以整個赤狐族起誓,天界一日置身事外,本后便與天界死磕到底!”
赤舞看也不看白郁。
這個誓言,是她以赤狐族族長之身份立下的,與整個狐族沒有關(guān)系,頂多赤狐族從此以后斷了與天界的聯(lián)系。
萬里晴空,突然響起來了鐘聲。
“誓成!”
眾仙的心中,同一時間冒出來了這兩個字。
這是天道的鐘聲,證明這個誓言被天道承認了!
一旦被天道承認,便無從更改,從此以后,赤狐一族與天界,便真是的……不死不休!
“你……”天君看著赤舞,“你過分了!”
“赤舞,此事與整個天界沒有關(guān)系,你偏激了!碧旌蟀欀碱^說道。
鬧得太大了,都不好收場。
赤舞梗著脖子,“大不了,本后這個狐后也不做了,從此之后帶著赤狐一族,為我兒報仇!”
失去了一個兒子,還是一個寄予厚望的兒子,赤舞心傷神斷。
一個母親,失去了孩子,不論平日里再如何的溫柔,再如何的顧全大局,都會在這一刻露出獨屬于一個母親的崢嶸與爪牙!
“白郁,難道你就看著赤舞如此胡鬧嗎?不要忘了,她是狐后!”天君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白郁。
白郁也被赤舞的誓言嚇了一大跳,可是,白郁也不是軟柿子!
“赤舞乃是我族狐后,與本君共享權(quán)柄,狐后之誓,自然也是我闔族之誓,難不成,天君是想要威脅本君嗎?”白郁步步不讓。
天君頭疼至極!
本來好好的喜宴,誰知道會發(fā)展到如今的這地步?!而且,狐族素來是天族最天然、最鐵桿的盟友!
狐族與天族翻臉,天族瞬間失去了一個臂膀!
這個損失,不可謂不大!
“孽女。 碧炀丝,是真的殺了傾云帝姬的心都有了。
他所認為的什么乖巧柔順懂事大方,全都是表象!
墮魔!呵——堂堂天族帝姬墮魔,竟還讓青丘狐族與天族翻臉!
真是作的好孽!
“狐帝!本鳙h開口了,“此事不妥。”
“那么依尊座而言,如何妥當?”白郁態(tài)度委實算不上恭敬。
君梓玥不以為杵,道:“傾云帝姬乃是墮魔之人,她已經(jīng)算不得天族之人,動輒牽扯上整個狐族與天族,不妥。”
“難道我兒就只能如此走了嗎?!”白郁赤紅著雙眼,字字質(zhì)問。
君梓玥伸手,一片金色的蓮花花瓣從她的掌心飛起,道:“解。”
天際飛來一道流光,是一個大鐘的形狀,飛到君梓玥面前的時候,大鐘分解為點點光點,消失不見。
四蓮凌駕于天道,并非是說說而已。
所謂的天道承認的誓言,于四蓮而言,隨手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