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辰不卑不亢,不避不讓,誓要給自己的女兒要回來一個理由。
北炎宸眼眸深沉,里面的情緒任是何人都看不明白。
蘇婞雲(yún)的鳳座就在龍椅旁邊,可是蘇涬雲(yún)都是感覺不到北炎宸的情緒。似乎是……北炎宸將他自身的情緒變化收斂的極好,任是誰人,都無法感覺到。
蘇婞雲(yún)頓了頓,然后說道:“皇上,您覺得如何?”
北炎宸看了一眼蘇婞雲(yún),沉聲道:“朕已經賜婚,圣旨也已頒下,難不成皇后與君愛卿是要讓朕金口玉言反悔撤回圣旨不成?”
君無辰默不作聲的,蘇涬雲(yún)同樣默不作聲。
“云愛卿也覺得朕的金口玉言可以撤回嗎?”北炎宸看向了仍然在隊列外面的云承仁。
云承仁無可奈何的保持沉默。沒辦法,這是一道送命題。
他不想讓那個從小被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就這么跳進皇家這個火坑,可是皇上的這個問題也不能否認啊!不然就是大不敬之罪!
云承仁秉持著沉默是金的保命原則,默默地垂著頭,手中拿著笏板,眼睛都不帶動一下的。
眼瞧著云承仁不吭聲了,北炎宸冷哼一聲,說道:“諸位愛卿還有什么疑議嗎?”
底下一片的沉默。這種時候,誰敢上前說話?那不是老壽星活膩歪了——求死呢嘛!
北炎宸再次冷哼一聲,一甩袖袍,道:“退朝!
君無辰此刻卻是說話了。
“皇上且慢!
“君愛卿還有何事?”北炎宸不耐的問道。
君無辰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北炎瑾,說道:“既然皇上執(zhí)意要促成這段姻緣,那么老臣無話可說,可是老臣想要問太子殿下一個問題!
“君相但說無妨!北毖阻值闹t恭。
君無辰沉吟了一下,道:“妖崆允諾臣之獨女的,乃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死生不負,臣也不要堂堂太子殿下給臣的女兒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臣只要問問太子殿下,在臣的女兒誕下皇長孫之前,太子殿下是否不會納妾,不會有側室通房?”
君無辰直愣愣的看著北炎瑾,執(zhí)意要讓他給出一個答案來。
可是北炎瑾卻是愣了。
女子懷孕,本就有運氣在里面,難不成說,君梓玥一日不懷孕,他便一日不能納側妃?一年不懷孕,他就一年不能納側妃?而且,誰能保證第一胎就一定是皇長孫?難不成她生不下皇長孫,他就不能有別的女人?這是什么道理?!
而且自古以來男子便是三妻四妾,哪里有守著一個女子過一輩子的道理?
北炎瑾沉默,君無辰唇角卻是掀起了一抹冷笑。
“太子殿下若是不能答應老臣的這個要求,那么老臣恐怕就要擔憂臣的女兒嫁進東宮之后的地位和處境了!本裏o辰冷冷說道。
北炎宸瞪了一眼北炎瑾,然后說道:“君家之女,姿妍無雙,乃是擁有鳳命之人,皇室既然定下了與君家之女的婚約,自然會善待于她,至于納側妃一事……”
眼眸沉沉,“是否納側妃納妾,乃是太子家事,恐怕不是君愛卿能夠干涉的!
君無辰是真的氣笑了。
“皇上覺得,在太子殿下心有所屬的時候,還讓太子殿下娶了臣的女兒,太子殿下會善待臣的綰綰嗎?”君無辰是真的毫無顧忌了。
“君愛卿,此刻是在朝堂,是為了討論國家大事,而并非如此情愛之事!”北炎宸怒了。
“既然如此,那么還請明日上朝之前,太子殿下能夠給臣一個答復!本裏o辰性子溫潤,若非是涉及到了愛女,他也不會在這里便如此咄咄相逼,說到底,不過是一腔父愛罷了。
北炎宸怒氣沖沖的一甩袖子,等也沒等蘇婞雲(yún),便率先離開了。
朝臣們跪下,齊聲說道:“臣等恭送皇上、皇后!
蘇婞雲(yún)這才轉身離開。
云承仁擔憂的看向了君無辰,君無辰的一張冰臉此刻才稍稍緩和。
“云大人今日仗義執(zhí)言,無辰感激不盡,所有需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本裏o辰萬分的感激。
“君相不必如此客氣,我也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罷!痹瞥腥收f道,“而且綰綰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很是喜歡她,她若是真的嫁進了皇家,我也是不舍!
君無辰苦笑一下,“眼下看來,不嫁也得嫁了!
“唉……”云承仁也是嘆氣。
北炎瑾跟著北炎宸去了御書房。
“跪下!”剛剛走進了御書房,北炎宸便是直接摔碎了龍書案上的一個茶盞。
北炎瑾一言不發(fā),直接跪了下去。在他的膝蓋下面,還有一些茶盞的碎渣。
從小到大,北炎瑾一直都是皇室最為優(yōu)秀出色的皇子,什么時候北炎宸和蘇婞雲(yún)不是夸贊他的?在御書房里跪下,還真的是頭一遭。
“你可知道你錯在了哪里?”北炎宸冷聲質問。
“兒臣錯在不該自以為是的認為成為了太子入主東宮便能夠做主自己的婚事,錯在今日不該讓君相那么為難,不該讓父皇當著群臣的面下不來臺!北毖阻瑯永渎暋
“放肆!你就是這么對朕說的話嗎?那些禮儀規(guī)矩都學到了哪里?!”北炎宸被北炎瑾的態(tài)度激怒了。
“難道兒臣說錯了嗎?”北炎瑾抬頭,眸色冰冷,質問道,“難道不是因為君梓玥是鳳命之女,父皇擔憂江山嗎?”
“別忘了,你是朕選中的太子,是未來這個江山的主人!守護它,是你的責任!”北炎宸道。
“兒臣明白,可兒臣更明白,兒臣想要的,正是君相所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而并非三妻四妾,讓自己困于后宅之中!”北炎瑾不容置疑的說道。
可是,在北炎宸的面前,這份“不容置疑”,根本就沒有一點用處!
“混賬!”北炎宸氣的渾身顫抖,“作為太子,為皇室開枝散葉是你的責任,你義不容辭,怎么能夠一輩子只守著一個女人呢?!”
“這所謂的后宮,埋葬了多少無辜女子的青春韶華?”北炎瑾說道,“那后宮之中,多少女子斜倚熏籠到天明,卻始終盼不到帝王的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