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特意請旨更換傳旨之人,一來是為了故意整蕭昊,二來則是因?yàn)樗膫约袄沃械脑瞥?br>蕭御折騰一番后,傷勢有撕裂的跡象,便特意請了旨。皇帝一聽他舊傷復(fù)發(fā),自然無比擔(dān)心,傳了蕭昊進(jìn)宮后,又親自命人來天牢將云楚接了出去,隨后直奔洛北王府。
蕭御見她一點(diǎn)沒有劫后余生后的驚喜,也沒有一絲半點(diǎn)慌張和后怕,深邃的眸子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見她替自己處理好那基本上可以不算作傷口的傷口。
云楚小心翼翼的替他上了藥,又輕輕包扎好,叮囑道:“這兩日,還是暫且不要沾水了!
蕭御輕輕用鼻音嗯了一聲,見她起身,伸手一把將她拉進(jìn)懷里,一手緊緊抱住她,一手把玩她如墨般的長發(fā),低頭埋進(jìn)她的頸窩,灼熱的氣息灑在她耳邊,溫聲道:“楚兒,委屈你了!
原本可以先斬后奏,可到底是怕給她惹上麻煩。若是到時候流言蜚語收不住,最后吃虧的還是她。
不得已,這才讓她再牢里呆了會兒。
然而,這卻讓蕭御心疼極了。
云楚并不在意,甚至有些竊喜。若非進(jìn)了牢房,與云婉關(guān)在一處,她或許都想不明白究竟是誰趕在云府發(fā)喪之前泄露了老夫人過世三天的消息。不僅如此,她此時此刻都還記得云婉那張變的五顏六色且震驚的臉,想把她一塊拉下地獄,高興地太早了。
哪怕蕭御不替她求情,她也有本事從天牢里走出來。
“世子嚴(yán)重了,若非有世子護(hù)著,興許,我也是她們其中的一員了。”
云府女眷全部為奴,曾經(jīng)頤氣指使的各位夫人小姐們要去伺候別人,不管是心理落差,還是現(xiàn)實(shí)情況,她們一個個的只怕都生不如死。而至于男子,全都發(fā)配邊疆。發(fā)配邊疆,那云江他……
不知為何,云楚想到云江,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耿直憨厚的大哥,她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咚咚——”
“進(jìn)來!
蕭御聽聞敲門聲,不由得臉色一沉,但還是十分不舍的放開云楚,不悅的開口。
每每世子妃來看世子時,韓立敲門都覺得冷汗直冒?蛇@次是真有重要的事,他不得不來打擾。進(jìn)屋后,他笑的一臉討好的向云楚行了禮,隨后才對蕭御道:“爺,有個大消息。”不等蕭御問話,他又補(bǔ)充道:“跟世子妃也有關(guān)!
難道是楚氏的遺骨找到了?
云楚聞言,好奇和期待的目光也落到了韓立身上。
韓立并未覺察,只是見自家爺臉色越來越黑,這才趕緊道:“啟稟爺和世子妃,屬下之前聽爺吩咐去搜查云靖昌這些年的罪證,無意中查到,查到……”
“到底查到什么?”
不知為何,云楚此時卻有些沉不住氣。
“大公子云江,并非云靖昌和趙氏親生兒子!
韓立話落,只見云楚滿臉驚愕的站了起來,清澈冰冷的雙眸里滿是不可置信。
云江不是云靖昌和趙氏所出?如果不是二房的人,那么,若她周旋一番,是否能讓他逃過這一劫?
云楚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聽韓立往下說,“還有呢?快快說來聽聽。”
“哎!”
韓立應(yīng)了聲,趕緊往下說。
原來,蕭御一大早便聽聞云府秘不發(fā)喪的傳言后,便明白云府要倒霉了。起初,他一直以為散播消息的人是云楚。
既然云楚要讓整個云府沒了,那么,他怕云靖昌樹大根深,在皇上面前屹立不倒,便立即吩咐韓立去查云靖昌私下其他的罪證。
云靖昌短短數(shù)年便爬到了一個令人仰望的高度,若說他剛正不阿,或許查無可查。可是,他是一個八面玲瓏、心思細(xì)膩的人,這樣的人,私下怎么都該有點(diǎn)不為人知的秘密才是。
韓立是蕭御的近身侍衛(wèi),辦事效率極高,在京中的眼線也眾多,得令后,便立即去查。然而,他那邊還沒總結(jié)消息,云靖昌這邊已經(jīng)被定罪了,而且直接判了死刑。
本想就此作罷,但突然查到了一點(diǎn)有意思的事。于是,順藤摸瓜繼續(xù)查,卻是查到了二十年前的往事,再就查到了云江的身上——云江是云靖昌和趙氏抱養(yǎng)回來的。
趙氏嫁給云靖昌后,一直郁郁寡歡,每日以淚洗面。再加上田氏這個婆婆催促生孩子,娘家人便找術(shù)士為她求了一卦。沒多久,云靖昌便抱了一個孩子回來。
這個孩子,便是云江。
兩年后,趙氏懷孕生子,產(chǎn)下了云雪和云婉這對雙胞胎姐妹。
十一年前,又生下了云濤這個幼子。
趙氏膝下,包括妾生子云馨,五個孩子里,只有云雪姐妹以及死去的云濤是她生的。
“爺,世子妃,屬下就查到這么多了,至于大公子是誰家的孩子,那就不知道了!表n立說完,頓了又頓,看了云楚好幾眼后,才心一沉,道:“不過,屬下還得知,云大學(xué)士他……他曾經(jīng)愛慕其大嫂,也就是世子妃的生母大夫人!
話落,韓立便把頭埋的很低很低。
本不想說,可是,他又怕瞞著這些話,以后被云楚知道后,自己更是說不清。
早死晚死都是死,倒不如現(xiàn)在一并說了。
云楚對云江身世還沒回過神,又聽聞韓立扔了一個重磅炸彈。但是,在原身的印象中,二叔對母親并未有過逾越之舉,母親也未曾有任何不合規(guī)矩的地方,倒也慢慢放松下來。
云靖昌或許對楚氏僅僅只是愛慕,且分寸得當(dāng)。
楚氏已死,云靖昌也離掉頭不遠(yuǎn),云府上下罪有應(yīng)得,她并沒有任何同情。然而,如今云江不是二房所出,她也不想讓云江落的個發(fā)配邊疆的結(jié)局,想了想后,便看向了蕭御。
“你想救云江?”
只是一眼,蕭御便讀懂了她的意思。
云楚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除卻他是個人才外,也除開他是我名義上的大哥,但冥冥之中卻有一種情感,我不想讓他被發(fā)配邊疆。世子,你可能幫忙?”
蕭御若能幫忙,那就省了很多事。
蕭御沉眸想了想后道:“我不能保證,但我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