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云楚將絕影納入麾下之后,雖然絕影只有一條胳膊,可辦事能力一點不差。這時候,絕影才明白過來,自己壓根兒就不是個跑腿兒的——他還負責院子的安全呢!
孤影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從有了絕影后,她身上的擔子便輕了不少。很多事,她可以吩咐絕影去做了。
云楚從云府回來后便哪兒也沒去,足足在屋里呆了整整兩天。第三天一早,與趙氏約定的換藥時間一到,她便吩咐孤影背上藥箱一起出門。
然而,孤影也不知怎么了,昨夜拉了一晚上肚子,現(xiàn)在兩腿發(fā)軟,面色發(fā)白,根本沒法同她一起出門。
孤影強撐著一口氣,執(zhí)意要同云楚一道走一趟,“小姐,我沒事,讓小姐擔心了。”
云楚哪里放心她同去,讓絕影去回春堂找了陌影來,等陌影替她看過了,又開了藥,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水土不服!
孤影之前就有水土不服的表現(xiàn),但因底子好,身體好,一時也沒倒下。這兩日天氣炎熱,又喝了不少水,這便徹底發(fā)作了。
陌影替孤影看完病,得知她要去云府,便自告奮勇一道去。誰知云楚拒絕了她,還是交代她做一些看似不太重要的事,然后對絕影道:“你隨我一同去吧。”
“是!”
絕影沒有多余的廢話。
陌影卻是氣的臉都紅了,這個獨臂俠,又跟她搶,哼!
經(jīng)過這么一段插曲后,云楚帶著絕影步行去云府。這時候,日上三竿,太陽已經(jīng)投下萬丈霞光,火辣辣的灼熱,曬的人額頭沁汗。
李嬤嬤早就等在云府大門口了,遠遠地瞧見云楚,眼底淬過一抹惡毒,咬的后牙槽咯咯作響。就是這個小賤人,害的她去京兆尹衙門蹲了一晚上大牢。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姑娘!”
李嬤嬤見云楚走近,連忙迎了出去,笑嘻嘻的向她行了禮,一副恭恭敬敬的態(tài)度,全然沒有那晚上的囂張和傲慢,將她的毒爪毒牙全都收了起來。
絕影目不斜視,周身一副生人勿近之態(tài)。
李嬤嬤奇怪的看了絕影一眼,微微一愣,隨即收回目光將云楚往府里請。一邊走,一邊向云楚匯報這兩日云濤的情況。
云楚對李嬤嬤的出現(xiàn)一點不驚訝,畢竟云府如今得勢,即便是府里的一條狗出去,那也是眾多人跪拜叩首的對象,更何況是趙氏身邊的得力嬤嬤。再者徐釗那么狡猾,怎么可能會為了她一個草民而開罪云府?
罷了,蹲一夜的京兆尹大牢也算是給她一點教訓了,其他的賬,留著將來慢慢算。
云濤的傷口的確沒有再裂開,夜里也沒有了凄慘的哀嚎聲,府里上下突然間便安靜了,這讓云楚在府里名聲大噪。
老爺請回來的果然是神醫(yī)!
云濤的傷口開始漸漸愈合,脾氣也沒之前暴躁,但是,一連喝了兩日的清粥,已經(jīng)讓他熬不住了。從昨兒傍晚起,便嚷著要吃葷,雞鴨魚肉都想吃,可把趙氏吵吵的不行。
李嬤嬤關心云濤的情誼并不作假,說到云濤吃食的時候也是滿臉擔憂。這要熬個半個月,鐵打的人也熬不住!
“姑娘,小少爺真的什么都不能吃?”
云楚聞言,冷聲道:“你若想你家小少爺死的快些,盡管隨意。”
霎時間,李嬤嬤面色一變,不敢再說話。
這話要是被有心人聽去,她豈不是要被作踐死?天地可鑒,她就是心疼小少爺了。
“絕影,你留在外面!
“是,小姐!
云楚從絕影手里接過藥箱徑直進了云濤的房門,而李嬤嬤跟著進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絕影;叵胫峭砩系那榫,她明明只看到了兩個人,這個人一直沒出現(xiàn),難不成……
絕影巋然不動,目不斜視,身上駭然氣息不減,倒冷的李嬤嬤打了兩個寒顫,然后拔腿便進了屋。
屋里,趙氏剛喂了云濤小半碗清粥,還是強行灌下去的。瞧這兩日瘦了一大圈,要是真熬上十五日,她都不敢想象自己兒子會瘦成什么樣。
云楚向趙氏點頭示意后,便凈手為云濤換藥包扎。然而傷口愈合,云濤怕疼沒敢挪動,一直壓在床板一側那邊的紗布就與肉長合在了一起。這會兒要拆了紗布重新?lián)Q藥包扎就要撕下黏在肉上的紗布,頓時痛的云濤哇哇嚎叫。
“輕點,你輕點!
“濤兒,你忍著點。”
云濤大叫,趙氏心疼的一顆心擰在一起難受,可是又無可奈何,只能別開臉獨自抹淚。
云楚見他還要亂動,干脆退到一邊,然后嘴角劃過一抹冷笑,看向趙氏道:“夫人,要不您親自來吧。您是小少爺?shù)哪铮H自為他拆紗布,興許會好一點!
云濤疼痛不假,她要讓趙氏的心比云濤的傷還要疼。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云濤每一次哀嚎,那都如一把尖刀在趙氏心上剜肉。這一幕,看在眼里聽在耳里想必更加令人痛快。
云楚見趙氏遲遲不動,也不勉強,只是走到床邊繼續(xù)為云濤拆紗布。然而,她手上的動作故意重了一分,云濤剛停止的豬叫聲又開始哀嚎起來。
“我來,我親自來!
趙氏備受折磨,抹了抹眼淚,喚了李嬤嬤一起,徑直走到床邊親自為云濤拆紗布。
此時,云楚已經(jīng)“識趣”的退到一邊冷眼旁觀了。
趙氏的手很溫柔,云濤的確覺得沒那么疼了,可紗布繞到黏著肉傷口的地方,硬生生的被扯掉了一層皮,頓時云濤又哀嚎起來。
趙氏手一抖,云濤更痛,趙氏見狀,一時方寸大亂,眼淚嘩嘩往下掉。
“夫人,夫人,還是讓姑娘來吧!
李嬤嬤趕緊把趙氏拉來,請云楚繼續(xù),再這么下去,小公子沒被疼死,夫人先心疼死了。這娘倆,這是造什么罪呢!
趙氏見兒子疼的厲害,哪里還敢假手于人,推開李嬤嬤道:“我要自己來,別人動手,我不放心。我可憐的兒啊……”
“你在胡鬧什么?”
趙氏的話還沒說完,便見云靖昌怒氣沖沖的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