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們現(xiàn)在干的這活,穿啥不都穿白瞎了。
難道她們那身衣裳就留著壓箱底了?
不然鄉(xiāng)下夏天就沒有空閑的時候,她們哪舍得穿那么好的衣裳,干這種又臟又累的活不說,一不小心,還容易把衣裳刮壞了咋整。
要知道她們那衣裳也是好不容易才淘弄來的,真沒想到,鄉(xiāng)下居然也有這樣時髦的人。
等人再走近一些,大家才認出這人是李如歌。
唐珍珍和郝艷華都默默的咬了咬牙,曾經(jīng)她們有多瞧不起李如歌,現(xiàn)在就有多嫉妒她。
尤其唐珍珍,她離開京都的時候,她爸媽和她說的好好的,就算不能盡快把她弄回去,也會時常給她寄錢過來。
可她這都來快三個月了,就開始的時候給她匯了二十塊錢,之后就沒信了。
前段時間她掉進糞坑里,里里外外的衣裳,連同鞋子,都被她給扔了。
后來聽說那些臭衣裳鞋子都被村里人給撿回去,洗吧洗吧,還要留著給閨女出嫁時穿,唐珍珍還覺得挺好笑。
對于農(nóng)村人來說,這樣一身連點補丁都沒有的衣裳,而且還這么好看,他們當然不舍得隨便穿。
至于說沾點豬糞啥的,哎呦這算個啥,拿去河邊好好洗洗不是一樣穿。
唐珍珍聽了這話,也有點后悔了,那可是她最喜歡的一身衣裳啊。
然后唐珍珍趕緊給家里寫信,想讓她媽再給她買一身同樣的衣裳,連同鞋子也要同款的。
可她那封信都郵寄走二十幾天了,家里別說給她郵寄衣裳,甚至連封信都沒來。
唐珍珍一怒之下,就用家里給自己匯來的那二十塊錢,加上之前還有點,花了三四十,給自己又里里外外添了好幾件新衣裳。
現(xiàn)在她手里可就剩下幾塊錢了,這要是家里再不給自己匯款,她就得和那些農(nóng)民一樣,等著年底用工分換錢花了。
就她那點工分,那天她逮住李如意想問問自己現(xiàn)在一天五個工分,到年底能分多少糧食?能領(lǐng)多少錢?把李如意給笑夠嗆。
李如意說,就她那幾個工分,還要把她們今年剛來時分的口糧還了,再把明年的口糧領(lǐng)了,肯定是不夠的,還想分錢,做啥美夢呢。
郝艷華雖然比唐珍珍的狀況稍微好一點,最起碼她手里還有幾十塊錢,但倆人的工分是一樣的,所以一聽這話,也有點傻眼了。
都已經(jīng)很長時間不說話的兩個人,這段時間倒是找到共同語言了,因為她們兩個的家里,都不跟她們聯(lián)系了。
所以這倆人現(xiàn)在看見能在城里上班的李如歌,還穿著她們想穿不能穿的時髦衣裳,那真是嫉妒的眼睛都快要噴火了。
和這兩個女知青比起來,那三個男知青的工分雖然也掙的不多,但好在比女知青要強一些。
而且人王建設(shè)家里也沒啥事,不但時常有匯款來,還每月都會打個電話過來。
趙建國家里和王建設(shè)家差不多,信也收到好幾封了,雖然沒錢,但也是個安慰不是。
吳永剛雖然沒怎么收到信,但這人也請過幾次假,說是去城里給家里打過電話了。
人就怕對比,和這幾個男知青比起來,唐珍珍和郝艷華覺得他們倆現(xiàn)在簡直太慘了。
但和周寧一比,她們又覺得自己還是挺幸運的,最起碼她們家里沒出事,她們未來說不定還能回去城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