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喜過來的時候,恰好李富斌在,聽他說明來意,都沒猶豫,就給他開了一張可以在城里待三天的介紹信。
劉長喜這人李大隊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了解的透透的,這人大能耐沒有,還死要面子。
這種人你讓他進(jìn)城干點啥壞事,不是他小瞧他,他真沒那個本事。
當(dāng)然,城里人還有一件最怕的事,那就是怕老農(nóng)民進(jìn)城討飯。
這個李富斌就更不擔(dān)心了,劉長喜那可是個要面子的人,不到真揭不開鍋要餓死那天,讓他進(jìn)城討飯?他還真拉不下這個臉。
再說劉長喜一家現(xiàn)在就算劉紅梅倒了,家底也比一般家庭強(qiáng)很多,咋可能進(jìn)城去要飯。
李富斌估摸,這人趕在秋收之際進(jìn)城,還要待三天,不是劉紅梅的案子結(jié)了,就是劉紅霞和老張家那邊又鬧出啥事了。
甭管啥事,對他來說,都不應(yīng)該攔著,去吧,去城里鬧騰吧,等事情鬧大了,就有人替他們一家收拾他們了。
這邊劉長喜拿了介紹信就走,出來才仔細(xì)看那上面的字跡,然后突然就產(chǎn)生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這個李富斌,真是以前他認(rèn)識那個李富斌嗎?
全屯子的人現(xiàn)在都在說李大隊長咋好咋好,咋有本事,卻沒一個人懷疑這人這變化是不是也太大了?
一個人的性格可以變,本事可以變,可這字跡?
字跡當(dāng)然也可以變,可李富斌又沒讀過書,寫的這一手好字跡,真是他自己練出來的?
要不是李富斌的模樣沒多大變化,的確和他認(rèn)識幾十年那個李富斌沒啥兩樣,不然就沖著這一看就是磨煉多年的好字跡,他都要懷疑,李富斌是不是什么人偽裝的。
能在李老頭跟前忍辱負(fù)重幾十年,最后一出手,李老頭就沒有翻身之地了,偷偷練得一手好字,貌似也沒啥稀奇的。
不得不說,這個李富斌的確不是個簡單的。
劉長喜邊走邊琢磨李富斌這個人,走在半路上,還碰見從后面追上來的周朝陽。
小周同志昨天喝了幾盅酒,然后李叔李嬸就說啥都沒讓他走。
今天還有一天假,周朝陽一早就往城里趕,可不是想去他大哥家,他是聽李如歌念叨,要給他添置家具,覺得這是自己的事,就不太想麻煩李如歌。
小姑娘才多大啊,整天不是要操心這個,就是操心那個,還要操心他的事。
瞧見走在路上的劉長喜,周朝陽就跟沒瞧見似的,自行車嗖的一下就過去了,連搭理都沒搭理他。
劉長喜自然認(rèn)識周朝陽,經(jīng)常來李富斌家那個當(dāng)兵的,聽說和陸縣長家還是親戚。
而且昨天他們還聽說一件事,大家都說這小伙子是因為相中李如歌了,才總往他們這跑。
想到自家還打過李如歌的主意,不知這小子知不知道這件事?
要是大家猜的沒錯,這人真是沖著李如歌來的,又聽說了他們家上門求娶的事……
原本想要喊住周朝陽套套近乎的人,想到這件事,忙又把嘴閉上了。
周朝陽走的這么早,那也是吃了早飯才走的。
今天大家都起的很早,節(jié)也過了,豬肉餡大白面餃子也吃了,雖然家家都摻了苞米面,地瓜面,幾乎就沒有幾戶人家吃的是純白面的餃子,那也夠大家知足一陣了。
所以各小隊隊長那邊一敲鐘,大家一個個都洋溢著笑臉,從家里走出來,一邊往小隊這邊來,一邊見面還不忘問一句,昨天吃的啥餡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