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孫鳳琴還真有個親堂姐住在縣城里,而且倆人當年在娘家的時候,關系還很不錯呢。
只是后來一個嫁去了城里,一個嫁去了李家莊,這差距一拉開,人的感情就淡了。
再加上這都多少年不走動了,所以他們只知道有個堂姐住在縣城,具體住在哪,還真不知道。
不過聽說當年孫鳳琴那個堂姐嫁的丈夫是個瘸子,是在專門給殘疾人開辦的印刷廠工作。
想想一個在印刷廠工作的人,咋都不可能住到糖廠家屬區(qū)來,更何況對方還是個殘疾人,也不可能有機會調進糖廠工作。
瞧著老大爺緊皺的眉頭,李富斌就知道自己賭對了,臨清縣是不大,可要說全縣的人都認識,神仙也不可能做得到。
“我們也多少年不聯(lián)系了,我婆娘也說不準這事,我們幾口人就想找找看吧,畢竟東西都背來了!
“對對,東西大老遠背來的,咋都不能讓你們再背回去。”
老爺子這話說完,似是覺得有點說的太過露骨,尷尬的笑了笑,忙又解釋道:
“我的意思,你們幾口人背著這么沉的筐,要實在找不著你們家親戚,就把東西賣給我咋樣?”
“賣給您?”李富斌給李如歌使了個眼色,父女倆故意把竹筐往老爺子眼皮子底下放,“那到是也行,可就是這買賣東西,不是犯法的嗎?”
瞧李富斌一副老實憨厚樣,沈萬林一點都沒懷疑這個鄉(xiāng)下人是在故意釣他上鉤呢。
要說李富斌這人眼睛毒呢,這老頭名叫沈萬林,退休之前,那可是在糖廠當了差不多十年的廠長。
那時剛解放不久,臨清縣這個糖廠一成立,第一任廠長就是沈萬林。
不過這時候的干部和工人的待遇除了工資高點,每月肉票多二兩,別的到是也沒啥了。
這時候的領導可沒有小汽車給他們坐,也沒有獨棟小樓住,要不然他們一家也不會在這遇見沈萬林了。
老爺子剛剛退下來不久,這火氣正大著,就想吃口苦絲絲的野菜降降火,這不就有人給他送上門來了。
“犯法?你們不是我家的親戚嗎,來我家里串個門,拿點野菜蘑菇,犯哪家的法了?”
沈萬林說著已經站起身,抬手指了指坐在胡同口的母女倆,“去,把她們娘倆也都叫過來,進屋喝點水!
“誒,我去叫!边@老爺子腦袋轉的真快,他們一家眨眼就變成他們家親戚了,李如歌說完,轉身蹬蹬蹬跑去胡同口叫人了。
這邊李富斌沒用老爺子動手,自己一手拎著一個大竹筐,跟著老爺子就進院了。
為了等那娘幾個,大門一直敞開著,等娘幾個過來的時候,沈萬林已經進屋把老伴叫了出來,還給幾口人一人倒了一碗白糖水。
身為糖廠的廠長,雖然已經退休了,但家里肯定是不缺糖。
沈大娘瞧著幾口人瘦的可憐,沖糖水的時候,還刻意多加了一些白糖進去。
幾口人也的確有點渴了,軍用水壺還沒好好洗刷一下,幾口人也就小如意不在乎,剩下的三口人都不愿意用別人用過的水壺喝水。
周朝陽要是知道自己被人嫌棄了,非得飛奔過來,把自己的水壺搶回去。
這邊幾口人端起碗一喝水是甜的,甭管喜歡不喜歡,都假裝一副沒喝過糖水的樣子,把一碗水喝了個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