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遠方,輕輕出聲:“如今終于收復(fù),假以時日,定能重現(xiàn)繁華!
“山河無恙,百姓有家,是我們,所有人的信仰。”
“蒼也,你可孤獨過?”
他咧嘴一笑,自在坦蕩:“我有盈盈之思,共月同天!不知,何為孤獨?”
看著他,我不免失了神。
最近悶在心里的一團氣,登時化作烏有,整個人暢通清爽了起來。
他們的獲勝,并非是那月神老頭顯靈,而是個個以凡人之軀,背起了信仰,背起了庭國的月亮。
“蒼也!
“我在!
“到了都城后,我需要盡早完成和宋朝的和離,若五日后,我還未出宋府找你,你可不可以過來救我?”
“葭兒,現(xiàn)如今,你還不明白嗎?”
“什么?”
我未說完,蒼也坐了起來,正對著我,眸中跳動的光,比火還熱烈:“不要問我可不可以,姜葭是我對自己的承諾。這個承諾,烙神刻魂,比之恒久!
我聽后,沒由來得膽怯了,一時竟不敢應(yīng)下。
他總是能看出來我在想什么,忽故作輕松一笑。剛想伸手摸摸我的頭,似突然想起如今還身份有別,這里人多眼雜需避諱,又默默縮了回去。
“葭兒,你不要怕,你只管做你的,我永遠在你身后!
“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值不值你如此?”
“你不知道……”
他忽然身體湊近,唇挨著我的耳邊,輕輕私語:“即便是那日戰(zhàn)場,即便真的被射殺,我也無所畏懼。我從來真正怕的,是護不住你!
原來,心真的會樂開花啊……
我對他嫣然一笑:“你當(dāng)時要真實打?qū)嵃ち巳,估計咱倆都得完蛋!”
他開始吹牛:“我可不像你那么傻,我會控制自己身體,讓箭扎偏!”
我嗔怒:“你就非得讓箭扎嘛!”
蒼也用他如今的權(quán)勢,自然可以輕易助我與宋朝和離。
可我更想自己來做成這件事。
經(jīng)過了五天的趕路,終于行至都城城門下。
城樓上站滿了人,一如出征時。
回城后,我先被蒼也派人送到了城郊的一處胭脂鋪里,拿到了他事先收集好的,當(dāng)年宋朝陷害姜伊,欺瞞王上的證人證詞,并附上我和宋朝兩人畫了押的和離書。
同時,我又擬了一份書信,卸下了一枚貼身玉佩,一并交由一人幫忙送到城郊的一戶農(nóng)戶手里。
這個胭脂鋪是蒼也暗中情報收集的偽裝地點。
城郊的農(nóng)戶,是我當(dāng)年出嫁,姜家給我的嫁妝。
我以我的身份,將證據(jù)托管到農(nóng)戶手里。
書信里寫著,如果五日后,我沒有出去找他,那就讓他帶著這些證據(jù),先找到這間鋪子,以蒼也的名義護送著,去御史臺舉報。
如果宋老爺無法去向王上請旨和離,那么這會是我最后一道保險。
證據(jù)里并未涉及他通敵的事。因為這個事情太大,我怕超出控制。
回到宋府,府里的小廝快跑著進去通報,我無奈小步跟在后面。
拜見了宋老爺,我開門見山:“您兒子通敵了,您知道嗎?”
宋老爺?shù)菚r僵硬地癱在椅子上,直直瞪著我,一言不發(fā)。
我看罷,朝他跪了下去:“宋朝已在和離書上畫了押,宋大人可以找他核實,也請宋大人履行諾言,向王上請旨,準許和離!
宋老爺將目光看向門外,試探性問著我:“這個旨意,我若不請,你會如何?”
我緩緩說著:“宋大人,我從斯捼軍前線活著回來了,而且巧不巧,我還遇到了蒼老夫人。
“這期間,我得了不少有用的東西……如今證據(jù)已經(jīng)隨著和離書一起,在交給御史大夫的路上了,你還有半柱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