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韻腳步未停,自掘死路的是他們。
會寧城西,一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宅內(nèi),黑衣男子靜靜坐在陰影里,直到現(xiàn)在,外面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參與行動的,就像石子投入了大海,毫無聲息。
陸韞腹中的孩子是不是沒了,楊寧有沒有死?
失去掌控的感覺,讓黑衣男子很恐慌。
怎么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
黑衣男子坐不住了。
桌上油燈如豆,因著他突然起身的動作,晃了兩下后滅了。
走了一步,黑衣男子坐了回去。
這處據(jù)點(diǎn)雖算不上絕對安全,但除了他無人知道,即便刺殺失敗,殺手們的嘴被撬開,秦王衛(wèi)也找不到這里。
呼出口氣,黑衣男子把心底的不安壓下去,過了這陣風(fēng)頭,他得離開會寧。
總覺得暗處有眼睛盯著。
叫人很不踏實(shí)。
就在黑衣男子凝神聽更夫打梆子判斷時辰時,轟的一聲巨響,那扇不算厚實(shí)的木門被人從外撞得四分五裂。
一道鐵塔般的身影沖了進(jìn)來。
黑衣男子反應(yīng)極快,在門破的瞬間就彈了起來,他向后暴退,同時手摸向了腰間暗藏的匕首。
但他快,方壯更快。
一個箭步,方壯無視黑衣男子劃來的匕首,蒲扇般的大手精準(zhǔn)扣住他持刀的手腕,接著用力一擰。
“咔嚓。”
骨裂聲在靜夜里格外清晰。
“呃啊!”黑衣男子發(fā)出悶哼,匕首當(dāng)啷落地。
他還想抬腿反擊,方壯另一只手已如同鐵鉗掐住了黑衣男子的咽喉,將他整個人狠狠慣在土墻上。
“砰!”
塵土簌簌落下。
脖子上收攏的力道讓黑衣男子吸不上氣,他眼球凸出,臉上因缺氧而迅速漲紅發(fā)紫。
“狗東西,終于抓到你了!”
方壯盯著黑衣男子,從牙縫擠出字。
黑衣男子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漏氣聲,他拼命掙扎,試圖掰開方壯的手。
“你、你是、誰?”
黑衣男子艱難吐字。
他的行蹤,沒透露給任何人,他怎么找到他的!
哪方的勢力?
想要什么?
“老子秦王衛(wèi)!”
黑衣男子瞳孔再一次放大,秦王衛(wèi)?!
他們怎么知道他來了會寧!
誰!是誰背叛了天星閣!。
黑衣男子無能狂怒,心跳不斷飆升。
落到秦王衛(wèi)手里,他斷無生還的可能。
方壯像拎小雞一樣把黑衣男子從墻上扯下來,用牛筋繩將其雙手反綁,捆的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一點(diǎn)點(diǎn)的空隙都沒有。
“帶走!”
方壯對進(jìn)來的秦王衛(wèi)說道。
夜色依舊深沉,這間小小的民宅很快重歸寂靜,仿佛什么都不曾發(fā)生。
……
地下刑房,火把在墻壁上投下跳躍晃動的光影,將架子上可怖刑具的影子拉的很長。
魏懷和天星閣閣主被剝?nèi)ヒ挛,分別固定在冰冷的鐵架上。
楊束坐在他們對面,一只手輕輕在腿上打節(jié)拍,神情陶醉,似是在聽美妙的音樂。
“吱呀!”
刑房的門從外打開。
楊束睜開眼,從太師椅上起來。
“仔細(xì)腳下!睏钍曇魷貪。
柳韻款步而下,抬頭的那一刻,目光鎖定在天星閣閣主身上。
“寧兒睡了?”楊束走到柳韻身邊。
柳韻點(diǎn)點(diǎn)頭,“我不能久待!
“明白!
楊束看向方壯。
方壯立馬取下魏懷和天星閣閣主嘴里的臟布。
“你還活著!”
魏懷死死看著楊束。
“魏卿,你讓朕很失望啊,朕是真拿你當(dāng)自己人。藏的夠深,從業(yè)國到秦國,嘖嘖,好大的一步棋。”楊束笑,把燒紅的烙鐵給柳韻。
“朕對你們這些毒蛇,厭惡極了!
“一波又一波!
“就好像除不盡!
“但放心,朕的刀利,縱千萬,亦斬之。”
“娘子……”
楊束剛要關(guān)切柳韻兩句,就見她把烙鐵摁在天星閣閣主的胸口。
楊束默默把話咽回去,他沉浸在柳韻的溫柔鄉(xiāng)里,忘了這是人狠話不多的角色。
“。。!”
凄厲的不似人聲的慘嚎從天星閣閣主嘴里發(fā)出,他的身體如離水的魚劇烈抽搐。
柳韻換了根燒紅的烙鐵,摁在天星閣閣主肚子上。
滋滋的聲音,叫人喉頭干燥。
方壯不等吩咐,立馬遞上燒紅的烙鐵。
這一次,柳韻“照顧”了魏懷。
“別得意!”
“你不是天命之人,這江山,你坐不久!。
魏懷仰著脖子,青筋從頭上暴起來,他嘶聲吼。
“哈哈……。。!”
笑到一半,魏懷慘叫出聲。
柳韻握著木柄,往里再摁了摁。
“不如想想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你的天命之人在哪?他怎么不來救你?”柳韻聲音冰冷。
“連出現(xiàn)都不敢,他也配爭搶天下!
“蛇鼠聚堆的地方,能有真龍?”
柳韻接過方壯遞來的烙鐵,摁在原位置。
魏懷瞪著眼,一張臉因極致的疼痛扭曲變形,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柳韻把烙鐵扔回火里。
“我先回去了,寧兒今晚怕是睡不安穩(wěn),沒看到我,她會害怕!
“娘子威武!”楊束幫柳韻系好披風(fēng)。
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楊束眸色變了,再不見溫和。
“疼嗎?”
楊束看向魏懷,嘴上往上勾起,“別怕,一會會更疼。”
“我娘子潔凈,可不能讓她瞧見血淋淋的骨頭架子!
“方壯!
“是!”方壯咧開嘴,遞上兩個烙鐵。
楊束斜他,“刀!
“拿錯了!狈綁押俸伲讯痰督o楊束。
“不過一死!”
“你以為我們會怕?”天星閣閣主吐出口血沫,不屑的看楊束。
“任你詭計(jì)多端,到最后也逃不過千刀萬剮!”
“你女兒是叫楊寧吧,她啊,一輩子都安寧不了。”
“秦國亡,她會比最下等的妓子還要……”
“呃。
胸口的肉被鈍刀切割,天星閣閣主汗如雨下,身體瘋狂抖動。
“皇上,我割了他的舌頭!”方壯殺氣騰騰。
狗東西!竟敢咒小公主!
“不用!
楊束面無表情,開始了下一刀。
“在找到你之前,我就想過要怎么‘招待’你。”
“我回來的匆忙,不周到的地方,你多包涵!
楊束嘴在動,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一絲慢下來。
“亡國之君!”
“亡國……”
“!”
“你給我個痛快。!”
“秦帝!”
“皇上,皇上!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