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喜歡你這件事……”
扶光嗓音發(fā)啞,“可以像控制五毒一樣簡單就好了!
她的手頓了一下。
扶光凝視著她,溫?zé)岬氖指采w在她的手上,輕輕的將她的手移動到自己的胸口上,掌心覆蓋在跳動的心臟上。
“這里……很難受!”
低頭的時候,他眼角有一滴淚正好落在她的手背上。
冰冰涼涼的。
在她心里泛開了漣漪,密密麻麻的刺痛著她。
“我不知道怎么樣才能讓它不難受!
他聲音里帶著重的鼻音,還有一點委屈無助:“可是它真真切切的告訴了我,如果我離開了你,就會立刻死掉……”
盛檸檸沒忍住抱住了扶光,在他懷里又哭又笑。
“扶光哥哥,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不喜歡我,也不會不理我的!
“阿檸,可是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婆婆撫養(yǎng)我成人,待我恩重如山,我還沒來得及報答她就……”
扶光伸手去拂開她臉頰上的亂發(fā),哀聲道:“我處處忤逆她,既報不了仇,又不能與你在一起。這樣的我,忘恩負(fù)義,狼心狗肺,辜負(fù)真心,不值得你喜歡!
“你值得!”
她仰起頭去吻他的臉頰,吻他的眼睛,試圖用溫柔的言語去安撫他。
“扶光哥哥,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你不要去貶低自己好嗎?你值得我喜歡!你一百個值得!一千個值得!一萬個值得!”
他顫抖著眼睫毛,淚水掉落得更洶涌了。
她的話溫柔且有力量。
“阿檸最喜歡扶光哥哥了。”
【系統(tǒng):攻略目標(biāo)[扶光]當(dāng)前好感度88%!】
*
山洞內(nèi)的柴火燒的噼啪作響。
盛檸檸往那快燒凈的火堆里添了柴火,這才看向扶光。
扶光吃了點東西,喝了水,體力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情緒也明顯的穩(wěn)定了下來。
她伸手去牽著他,把腦袋依偎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他側(cè)過臉,用臉頰去蹭她的發(fā)頂,兩個人都很狼狽。
但是在這種狼狽的情況下,心卻貼得很近。
“我那天并不知道吳公公會為了我,想把你婆婆綁到魏國,如果我事先知道,我肯定不會讓他那樣做的,對不起!
“再者,你讓小梨花幫我治病這件事,不想讓你婆婆知道,也是因為怕傷了她的心,她那么討厭我,肯定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才刻意隱瞞了下來,沒讓其他人知道內(nèi)情,如果……”
“可惜沒有如果!
扶光眼神迷茫的望著火光,靜靜的聽著她解釋事情的原委。
“我雖然是魏國公主,可并不是你想象中集萬千寵愛,一生無憂。宮中各有異心,人人自危,稍一不慎,輕則傷筋動骨,重則連命都沒有了!
“我母后生我的時候,就被人下了毒。而我身上的蠱毒就是從出生的時候就帶的!
“從小到大,我無數(shù)次在宮里死里逃生,可那些害我還有害我母后的人,至今還活的好好的,沒有受到一點懲罰。”
“你那日也看到了,我最信任的丫鬟流珠是別人派過來殺我的,他們甚至不惜動用幾十個殺手,就為了除掉我!
“魏國從建國至今,即使是嫡出公主,也不能奪權(quán)爭位,更不能干涉朝政,越俎代庖。如今朝中有兩位皇子正在奪權(quán),而我這位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公主,根本擋不到他們的道?梢琅f卻能讓他們山高遠(yuǎn)水,不惜一切代價的派人來殺我!
“你可想而知,這皇宮內(nèi)的這趟水有多深!
“流珠雖是來殺我的,可她卻殺了你婆婆,她罪該萬死,我也難咎其辭。”
“可派流珠過來的那個人,難道就不該死嗎?”
扶光愣了愣。
盛檸檸看著他,目光溫柔又堅定。
“扶光哥哥,如果你過不了心里那一關(guān),我就把命還給你婆婆,這樣百年之后,你下了黃泉,也無愧于心!
“可是……在那之前,我必須抓到幕后真兇,讓那些害我的人,以命償命,否則我死不瞑目!
“阿檸……”
“扶光哥哥,我句句屬實,如有騙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阿檸,你不許這樣說!
扶光抱住她,自責(zé)又消沉,眼圈越來越紅,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會對你動手的!
盛檸檸垂下頭,低聲道:“死有千百種方法,不一定要你動手!
扶光雙手如同鐵鉗一般,將她緊緊得到桎梏在懷里,啞聲道:“如若你死了,我也不會茍活!
盛檸檸沒忍住將整個身體壓在他身上,親昵的摟住他的脖子。
“扶光哥哥,你明明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可你卻遇上了我。你明明可以在苗疆里無憂無慮一輩子,再找個好姑娘,安穩(wěn)隱居世外桃源,過逍遙快活的日子!
扶光搖頭,眼眸漆黑,“我不后悔遇到你!
她低下頭,與他鼻尖貼著鼻尖,憐惜道:“可你遇到我以后,就變得不幸了,連家都沒有了!
“家嗎?”
他雙手抱住她的腰,把頭埋在她身前,哭腔有點重,“我早就沒家了,早就不在乎了。”
當(dāng)他成為棄嬰的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沒有家了。
他苦澀道:“活著好像也不是一件那么有趣的事情。這世間萬般皆苦,讓我嘗了個痛快。”
“扶光哥哥……”
他低聲道:“阿檸,我陪你回魏國!
她怔了一瞬,不解的看著他。
“我會幫你報仇,把那些害你的人全殺了。等一切塵緣了了,我再帶你回美人畔好不好?”
“好!
“我怕婆婆一個人在這里會很孤獨!
“好,我都聽你的!
“你真愿意舍棄榮華富貴,與我待在這山野林間?”
“我愿意。只要那個人是你。”
“阿檸……”
她伸手撫摸他的臉,揩去他眼角的淚水,道:“扶光哥哥,那你笑一笑。”
他嘴角微微輕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她憐愛的吻了吻他唇角。
依舊還記得初次見面,他懸坐在樹上,手持玉笛,意氣風(fēng)發(fā),恣意灑脫的樣子。
她會努力把當(dāng)時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找回來,就當(dāng)做是……
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