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一直叫到黃昏,夕陽就快垂到海平面,粉紅落下,輝映了半邊天。
小寧抱著兩個椰子坐在椰子樹下,兩顆圓滾滾的椰子上還插著吸管。她叼著,仰著頭看著不遠處正在拍攝的劇組。
聞彥川送來了兩大車的解暑水果,劇組人人有份,她藏了一堆在化妝間留著慢慢吃,又抱著椰子出來陪溫漫拍攝。
宋舟定了個大花車,里面擺滿了粉玫瑰,秦晝在一旁看的臉都黑了,直勾勾地盯著小寧看。
隔著老遠,小寧都能讀懂他眼神里的話。
“你要是敢收,你就真成組織里的小叛徒了!
他一定是這樣說的。
偏偏宋舟火上澆油,隨手摘了兩朵塞到秦晝懷里,使著眼色笑的意味深長。
“別怪我不拿你當兄弟,來,你先送!
秦晝氣的把花一扔,轉頭就走,什么浪漫場面都看不下去。
眼看著宋舟朝自己走來,小寧又溜了,跑的頭也不回。
片場的人都知道那花車出自誰的手筆,見了小寧就是一臉壞笑,八卦著說:“這么招搖地搞浪漫,比溫老師家的那位還高調。小寧,不行就從了吧,這怎么忍得住?”
忍不?忍不住也得忍。
秦晝的那雙眼都快能吃人了。
小寧抱著手里的椰子,她躺在沙灘椅上,縮在大樹底下的角落里。太陽墨鏡一戴,嘴里叼著吸管還吊兒郎當。
“我這一輩子何德何能啊,能讓兩位成功男人為我反目成仇,這要是讓我媽知道了,還不得在村里擺兩桌……”
小寧喃喃嘀咕著,一只腳翹著哆嗦,嘴里還發(fā)出‘嘖嘖’的聲音。
身后的太陽被遮擋住,一個人影覆在上方。他垂眸看著小寧那副悠閑的模樣,目光清冷。
“擺兩桌什么?”
一道低沉的聲音倏然在頭頂響起,小寧一愣,抱著椰子的手一撒,手忙腳亂的從沙灘椅上坐了起來。
秦晝就站在她的身后,一雙西裝筆挺,面色有些不悅,手里還拎著個塑料袋子。
“你怎么偷聽人說話?”
小寧擰著眉頭,說這話時還帶著心虛。
“你去哪了?”
她說完,還小心地瞥了一眼秦晝。
男人沒說話,只是低沉著一張臉看著小寧,驢唇不對馬嘴地問了一句:“你沒收他送你的花?”
他剛在來的路上看到了,那么一輛大的敞篷花車,粉玫瑰在其中開的盛艷,他走的時候是什么樣,回來的時候還是什么樣。
小寧別扭著,又從沙灘椅上把椰子拿起來,含糊地咬住吸管,語氣有些不自然。
“我收他的花干嘛?怪別扭的!
小寧低著頭,腳在地上來回踢著,有些局促:“再說了,又不是第一次收,有什么好新鮮的,溫姐婚禮上我不還收了他的捧花……”
聲音戛然而止,小寧頓住,反應過來時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秦晝的臉色越發(fā)黑沉,連手里的袋子都攥緊了。
他把手里的塑料袋遞給小寧,語氣還帶著不悅:“給你!”
小寧怔愣著接過他手里的袋子,嘴里嘀咕著:“什么。俊
袋子被打開。
幾根竹簽插在小鳳梨上,上面還包裹了一層保鮮膜。黃澄澄的鳳梨被削成了玫瑰花的模樣,花瓣看上去一點都不精致漂亮,胖坨坨的。
秦晝別過頭,耳根倏然紅了一塊,語氣還別扭著。
“花啊,”秦晝說,“他送的那是什么玩意?中看不中用,花里胡哨!
周圍一片寂靜,只剩下夏風追溯過的聲音。
秦晝半晌沒聽到回應,他瞥著眼,用余光偷瞄著小寧。
只見小寧把手伸進袋子里,將那幾根玫瑰鳳梨拿了出來,眉頭微微皺著。
“好丑啊 ……”
秦晝身子一怔,耳根更紅了幾分。他一把奪過小寧手里的鳳梨,幾乎是呲牙咧嘴地喊著。
“不喜歡就還我!”
小寧看了一眼秦晝的反應,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鳳梨:“這是你削的?”
秦晝冷哼一聲,背脊挺直著不去看小寧的眼睛。
“哼,哪能啊,花了錢找水果店老板削的,我要是有那手藝還做什么特助!
秦晝的語氣陰陽怪氣:“是丑啊,可比不上一敞篷車的粉玫瑰,愛要不要!
說著說著,自己還生氣了。
小寧點著頭‘哦‘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你這比那花車還要沒誠意,你自己削,我或許就會喜歡了!
海南炎熱,天色漸漸低垂,暮色晨昏。 兩個人坐在大樹底下,小寧手里拿著一袋子的鳳梨,秦晝西裝革履,手里握著削皮刀,底下的塑料袋滿是鳳梨皮。
小寧時不時伸手去接掉下來的果肉塞在嘴里,一點沒浪費,嘴里還大喊著。
“你削多了!這都不好看了!”
秦晝?yōu)殡y的滿頭大汗,不斷調整著手里的削皮刀。
他沒做過這種活兒,哪知道要怎么雕花。
秦晝皺著眉頭,‘嘖’了一聲:“那要不你來?”
小寧瞪大了眼睛:“你這人怎么回事。∈悄闼臀矣植皇俏宜湍!追人還這么不耐煩,別追了你!”
“我這不是在學嗎?你別催我!”
秦晝急的不行,手里的鳳梨都快握不準。
“你行不行。∫荒氵是去老板那里再學學吧?”
“閉嘴!”
“秦晝,別逞能了,它都快沒了……”
“再給我來一個!”
“別來了吧……我吃不下了。”
“最后一個!”
“……吶,只能再吃最后一個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