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大紅色的橫幅到底是沒摘,就那么大喇喇地掛在了院墻上,導(dǎo)演來了都駐足看了兩眼,回頭打量溫漫時眼里都帶上了幾分欣賞。
她每次經(jīng)過那里都加快腳步低著頭,生怕再看一眼那橫幅。
林藝書只瞥了一眼,臉色頓時就變了,在片場化妝時臉色都沉著。
村里的嬸嬸們來給自家丈夫送飯時,一進(jìn)來就看到了那張橫幅,眼睛登時亮了。
“這橫幅,咱之前來這的老師也有是嘎?”
“可不是?咱這都多少年都見過這了,看這手藝,是縣里那個老牛家做的嘎?”
“哎,這上面寫的是啥?誰做的?”
嬸婆子拉住一個片場小哥問,眼里都是好奇。
小哥掃了一眼那橫幅,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就是之前來的那位物資的先生,是我們溫老師的男朋友,做來哄女朋友開心的!
嬸嬸點(diǎn)了點(diǎn)頭:“哎,這城里人都那么有錢,還這么用心,是個好小伙!
小寧蹲在片場外,身上還掛著一個串了繩的水壺,她來時就看見那橫幅了,覺得有些奇葩,聽到片場的人說是聞先生做的,覺得更奇葩了。
秦晝站在河溝旁抽著煙,水流急促,上面還飄著一股下水溝的味道。秦晝剛來的時候還覺得受不了,待了幾天倒是有些習(xí)慣了。
“秦特助,你說那橫幅真是聞先生做的嗎?我覺得不像!
秦晝掃了一眼,把煙頭扔進(jìn)了河溝里:“老板說不是他做的,但掛在那效果好!
小寧支著下巴嘆了口氣:“效果真的好嗎?我今天看那個林藝書化妝的時候臉都是臭的,她不會找我溫姐的麻煩吧?”
小寧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話。
“不會的,沒理的人是她才對!
秦晝輕笑了一聲,低著眉眼看小寧,嘲笑了一句:“她不是不會,是不敢!
小寧抬起頭看著秦晝,頭頂?shù)拇筇柣蔚盟牪婚_眼。
“為什么?”
“因?yàn)槟愕牟A坎婚L眼。”
……
農(nóng)家院的屋內(nèi)被改成了化妝間,原本的老舊花鏡全被撤下去換成了帶著白光燈的化妝鏡,磚地凹凸不平,連化妝桌都放不平穩(wěn)。
溫漫下了戲正坐在的鏡子前拆辮子,她在劇里化妝少,后期基本都是素顏也就算了,還要在臉上打上泥灰。
辮子上沾了土坷垃,溫漫拆著里面夾著的發(fā)夾時,連帶著扯下幾根長發(fā)。
林藝書托著襖子走進(jìn)來時,下意識看了一眼溫漫。她抬起頭來和鏡子中的林藝書對視,兩人誰也沒說話。
溫漫的目光是直白的,不帶有一絲含蓄,林藝書有些架不住這種直白,率先移開了眼。
“后面沒有戲份了?”林藝書頓了頓,語氣有些不自然,“我?guī)湍悴鸢!?br>
她走到溫漫身后時,甚至沒有看一眼鏡子中溫漫的眼神,只是自顧自地接過溫漫的頭發(fā),一點(diǎn)點(diǎn)拆著上面的發(fā)夾。
“下了戲就要脫離戲本身去做自己,面前沒有攝影機(jī),我們都不用再演戲,還是說林老師等下還有戲份,暫時不想從戲里走出來?”
溫漫的話說的隱晦卻又直白,林藝書聽懂了,手都頓在了半空。
“有時候人太直白在人前并不好過!
林藝書垂下眼,繼續(xù)著手里的動作。溫漫透過鏡子看著林藝書,眸光微寒。
“林老師做人八面玲瓏,怎么單獨(dú)在我這頻頻出錯?還是說林老師之前壓根沒把我列進(jìn)入戲范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