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完整的人格,百分之二十是家庭因素,另外的百分之八十,則是人生的經(jīng)歷所組成。
年齡不是衡量一個人成熟的標(biāo)準(zhǔn),人生的經(jīng)歷才是。
比如姜?dú)g,比如陸南。
陸南的前二十多年,活在陽光中,除去父母的壓力,沒有經(jīng)歷任何磨難,家庭成就了他開朗又直率的性子,卻習(xí)慣性的逃避困難。
第一次因背叛的愧疚,第一次初為人父的喜悅,第一次面臨承擔(dān)責(zé)任的慌亂,到一次次無能為力,一次次左右為難,再到林娜一次次的挑釁,一次次提心吊膽。
就像彈簧擠壓到底,終于反彈了,激發(fā)了他潛藏在靈魂深處的自我。
渾身散發(fā)的冷意讓林娜都有些忌憚。
這也是林娜第一次對他生出忌憚這種情緒,就像她第一次看到陸南厭惡的眼神,讓她錯愕。
她撐著沙發(fā)剛要起來,陸南忽然俯身,伸手壓住她的肩膀。
他盯著林娜,咬牙說,“你少拿孩子來威脅我,你真以為我不敢打掉這個孩子?”
林娜驚疑不定的盯著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心底流淌。
陸南說,“我念著十年的情誼,給足你面子,滿足你的要求,但這不是你威脅我的底氣,如果你再挑戰(zhàn)我的底線,非要逼我做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我不介意做個惡人!”
林娜想說點(diǎn)什么,她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
“還有,你少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tài),當(dāng)初不是你先勾引的我嗎?所以,不管產(chǎn)生任何后果,這都是你自找的!”
陸南語氣低沉,比起以往咋咋呼呼的他,說出的話更讓人心寒。
有那么一瞬間,林娜仿佛不認(rèn)識眼前這個人了,陌生的可怕。
他學(xué)會了用最尖銳的話,痛擊對方的要害,還能讓人啞口無言。
直白來說,他跟林娜翻臉了。
從被動化為主動,他掌握了他們之間的主動權(quán)。
陸南放開她,沉著臉坐在旁邊。
房間里陷入了冗長的安靜,落針可聞。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娜也坐了起來,“從始至終,不都是你在防備我嗎?總覺得我會和她說什么,我會對她做什么,你就沒有相信過我!
林娜長長地嘆了口氣,“無論你信不信,我只是單純的看重她的才華,想讓她來工作室,僅此而已,至于你說的示威,威脅,我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包括我平時對你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生氣發(fā)泄而已,陸南,我們認(rèn)識了十年,你覺得,我真的是那樣的人嗎?”
陸南眉頭緊緊蹙起,沒說話,也沒看她。
林娜自顧自的說,“既然你不愿意我和她接觸,我以后不見她就是,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這話說完,林娜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疲憊,她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
陸南終于看了她一眼。
這會兒他也冷靜下來了,但依然沒有低頭的打算,“你最好說到做到!
陸南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里。
關(guān)門聲傳來,林娜扯著嘴角,自嘲地笑了一聲。
姜沅這邊也接到了林娜的電話,林娜跟她說,“既然陸南不贊成你來工作室,那就算了吧!
“他怎么會這樣反對呢?”
“那誰知道呢,你問他吧!
林娜掛了電話,姜沅心里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她總覺得,陸南雖然表現(xiàn)的對林娜不待見,可每次他對林娜的憤怒中,還夾雜些許的心虛,像是在虛張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