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回歸,又在長安掀起軒然大波,除了人人平等之國策進一步落實之外,也證實了許多坊間傳聞江南道發(fā)生的眾多事件。
秦懷道回到長安之后,僅僅休息一晚,便馬不停蹄忙活起來,回到長安之后,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在甘露殿中,他將這些事一一進行梳理。
首先是長安本城事務(wù)。
這次下江南足足長達三個多月,雖然國事部統(tǒng)領(lǐng)國事,但仍有很多部分需要秦懷道親力親為,比如說《大漢思想》的編撰,比如說長安日報的進一步擴展和思想變革新風(fēng)潮的推進,比如說代表國事部成員的指導(dǎo)與教育,又比如說工業(yè)城擴建等等不一而足。
當然,他最關(guān)心的其實是交通網(wǎng)絡(luò)的打造,此次江南一行,他順利理清江南道上各個關(guān)卡細節(jié),再加上蘇杭兩地是整個長安最為富饒之地,商業(yè)貿(mào)易最為繁華,是他想要打通的第一條要道。
至于別的道路,需要大量的白銀投入,大漢一時間不可能拿出這么多的銀錢來。
除長安事務(wù)外,他還有一事需要處理,那便是由李雪雁掌握的蛛網(wǎng)。
建漢之后,李雪雁被封為雁貴妃,天眼一事,他也逐漸過問得少,只是此次江南之行,天眼所起作用甚少,連司徒興的消息他都是到了江南東道才堪堪得知,可見天眼如今存在的問題。
至于京杭大運河的水都監(jiān)轉(zhuǎn)運使,需要重新選拔人員調(diào)配。
之前讓國事部任命令狐德棻去負責,因為別的事務(wù)纏身,他還沒有完成交接啟程前往。
次日,大朝會。
朝臣站位已然發(fā)生變化,不再是由之前三部分立。
國事部五位重臣站至最前,而后朝臣與代表國事部的議事堂成員分庭而立,各處一方。
待諸臣將眾多秦懷道不在的這段時日各項事務(wù)一一匯報之后,秦懷道拿出三橫三縱地圖遞給眾臣,朗聲說道:“諸位愛卿,大漢國立,天下各道聞風(fēng)而投之自是事好,不過朕憂慮之事有二,一為各地百姓生于憂患之中,存于貧苦之刻而不得解,二是州道各地位處偏遠,大多時候長安鞭長莫及,因此,朕決意修建大漢交通網(wǎng)絡(luò),以此三橫三縱為核心,將整個大漢通過道路編織成巨大網(wǎng)絡(luò),自此,一可以通過交通促進各地貿(mào)易,二是可以加強長安對各地的管控,各位愛卿以為如何!
此事之前秦懷道并未知會眾人,今在朝會之上拋出,頓時引起巨大討論。
戶部侍郎張尤瑾率先邁出,面帶憂愁之色:“陛下,大漢初立,修路造橋所耗之資巨甚,按舊例造價,每里路需紋銀三百兩,若是按照陛下三橫三縱規(guī)劃,每橫每縱各需造路近兩萬余里,共計修路長度超出十萬余里,免除賦稅之后,今年稅銀入賬暫未可知,再修如此長度道路,國力堪憂!
眾臣聞言各自點頭,認為他說得頗有道理。
代表國事部議事堂的百姓代表們,亦有憂色。
他們月前就已參與朝政議事,但面圣而談,還是頭一回,此次表達意見多少還是有些顧慮。
思來想去,這些百姓代表仍然拋出自己的意見。
“陛下,修路一事,定然需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三月前陛下曾頒圣旨免除百姓徭役,如今修路重征,恐會失了民心,引起民意之變!贝碇T位百姓代表發(fā)言的是議事堂主事劉庸,此人來自河南道徐州,自幼也讀過些書,可惜后來家里供應(yīng)不上,最終返貧歸農(nóng)。
又有大臣表示:“陛下,修路之事不急于一時,臣等可徐徐圖之,不可冒進,否則容易被人利用!
眾位大臣各抒己見,唯有國事部幾位重臣,面色凝重不發(fā)一言。
朝堂之上,這些大臣的意見幾乎一邊倒。
秦懷道任由他們討論此事,意見當然是越討論越充分,只有充分討論過后,他才知道這些大臣想要解決的是什么問題,直到一個時辰過后,討論之聲才漸漸降下去。
龍椅之上的陛下見戶部尚書唐儉還未發(fā)聲,故意向他提問:“你們討論這么激烈,朕看執(zhí)掌天下錢糧的戶部尚書唐儉還沒說話嘛,唐儉,你的意思呢?”
本還在沉思的唐儉見陛下親自點名,心思一震,抬頭將自己所思說出:“陛下,臣認為,修路確實所耗巨大,無論就目前國庫存銀而言,還是物力人力而言,似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zhuǎn),嚴肅拜向秦懷道而后說道:“不過臣相信,陛下此時拿出此圖,必有定計,臣等意見,不過是彌補修路之后的意外罷了!
“哼,你倒是機靈!鼻貞训啦挥尚χ鴵u頭,能做到唐儉這種位置的,無一不是精明得很,這話說得滴水不漏,進退有據(jù),就連秦懷道想找他碴都無話可說,他又扭頭看向國事部五大重臣:“房老,你們幾位呢?”
房玄齡帶頭拜向秦懷道,而后朗聲說道:“臣認為修路乃大漢未來必為之事業(yè),道路通,天下通,百姓方能安居樂業(yè),大漢才能欣欣向榮,至于所耗錢財與人力物力,臣大約知道陛下想如何為之!
“哦?”這倒讓秦懷道有些欣喜,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他這個態(tài)度足以說明是有在考慮可行性的:“說來看看?”
房玄齡再拜:“臣惶恐,若有不當之處,還請陛下指點!
而后,他邁著蹣跚的步伐,在朝堂之上踱步。
“以臣之見,陛下可以商代養(yǎng)商,通過大漢事業(yè)部圍繞修路打造一系列修路行業(yè),引入大量商貿(mào)之術(shù),有銀錢開路,大量商人必會進入其中,百姓亦因有銀錢可賺而自愿參與修路,如此可通過道路推動大漢的商業(yè)繁榮,實乃一舉多得之事,至于具體如何實施,事發(fā)突然,臣還未想好,就算臣想,也未必有陛下想的更妙!
聞言秦懷道眼前一亮。
房玄齡所提之事,不正是他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