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這就通知湖陽工作組的李悅,要他們落實這些工作!
馬福生在手機上,迅速給遠在湖陽的李悅發(fā)去了指令,并強調這是賈衛(wèi)東的要求。
發(fā)完消息后,馬福生抬頭看向賈衛(wèi)東,商議道:“賈書記,這何小桃家里如此簡陋,會不會,這是故意偽裝出來的?畢竟現在有些腐敗分子,很是狡猾,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會想盡辦法偽裝成清廉的樣子!記得前面咱們就查過一起,家里現金幾個億,但是,那有伙卻每天騎二八大杠自行車上下班,這真是豬鼻子里邊插蔥,裝得可象了?”
賈衛(wèi)東嘴角一歪,哼了一聲:“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真相往往隱藏在細節(jié)之中,不管她藏得有多深!我們肯定能通過深入細致的調查,揭開她們的面紗!”
就在賈衛(wèi)東和馬福生等人說話時。
湖陽。臨河鎮(zhèn)。
何小桃所在村莊里。
李悅和手下們,正兵分幾路,有條不紊地開展民調工作。
他們挨家挨戶地走訪鄰居,耐心地詢問著關于何小桃一家的情況。
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大爺坐在自家門口,搖著蒲扇,聽到李悅等人的詢問后,緩緩說道:“何小桃啊,你說我們何書記嗎?嘖嘖,她人不錯啊!她當鎮(zhèn)委書記,當縣委書記,可為咱們老百姓辦了不少實事。你看咱們村里,以前路都是坑坑洼洼的,一下雨就沒法走,現在都是寬敞的水泥路。還有村里的學校,也是她爭取資金翻新,孩子們現在能在更好的環(huán)境里讀書了!我今天86歲了,每年不僅能領政府的補償,村里還給我分八千塊錢!”
另一位中年婦女也湊過來,說道:“你們在談小桃書記的事?小桃可是我們這里十里八鄉(xiāng)最敬佩的人,也是我們這甘家莊村走出去最大的官!不過呀……她家里,也算是被她癱瘓的婆婆拖垮了,她婆婆癱了六年了!她家張壯為了侍候老人家,根本沒法出去工作,家里就靠著小桃書記的工資……偏偏小桃書記還挺倔的!啥好處都不收!這些年,她家確實挺難的!
李悅的手下,認真地記錄著每一位鄰居的話,心中對何小桃的印象也逐漸有了變化。原本,他們以為會在這場民調中發(fā)現一些可疑的線索,沒想到聽到的,多是對何小桃的贊揚和肯定!
又是2個小時后,李悅將民調結果、以及從銀行調出來的流水整理好,通過手機發(fā)到了工作群里。
馬福生這邊收到消息后,立刻提醒賈衛(wèi)東查看。
賈衛(wèi)東仔細地看著民調報告,臉上的表情愈發(fā)凝重。
“賈書記,從民調結果來看,何小桃在當地的口碑確實很好,似乎并沒有什么腐敗的跡象。而且,她這余額……好像只有2萬多元!瘪R福生有些不相信,越說越輕聲。
賈衛(wèi)東也看完了,看到余額那個數字,他的心里,也翻涌著異樣的感情,畢竟,一個正處級干部,卡里只有二萬來塊,這是他們沒想到的。
只是,當著這么多的人面,賈衛(wèi)東依然裝老成道:“這何小桃的口碑很好,也不能完全排除她沒有問題的可能性!只是她這銀行余額,可能是她家庭負擔太重了……”說到這,賈衛(wèi)東索性拐過彎,然后盯著馬福生道:“對了,路北方這邊,審問他老婆,以及調取他家監(jiān)控,有結果了嗎?”
“他們剛回來,正在查看監(jiān)控,整理問話筆記!”
“好!我問問情況!
當賈衛(wèi)東和馬福生站在第一組調查路北方的這幫人身后時,為首的那年輕站起來道:“賈書記,我們已經仔細查看路北方家周圍監(jiān)控,今天早上他出門后,就沒有再進去過!他家周邊,也并沒有別人肩挑手扛,轉移財物的跡象!”
賈衛(wèi)東聽后,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雙手抱在胸前,在省紀委這房間里來回踱步,思索種種可能。
難道?誠如路北方所言,調動何小桃出任省脫貧辦副主任,僅是工作所需?
難道,我們的調查方向,從一開始就錯了?
賈衛(wèi)東的腦海中,不斷梳理著整個調查過程。路北方和何小桃,一個是涉嫌違規(guī)提拔干部的省部級高官,一個是口碑極佳,但受過處分前縣委書記。這兩者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聯系?又為何在調查中都出現了如此出乎意料的情況?
目前所有的調查結果,像是拼圖的一部分,但卻始終無法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畫面。路北方辦公室和家里沒有收取財物的線索,監(jiān)控也沒發(fā)現轉移財物的跡象,而何小桃家庭貧困,也根本拿不出像樣東西。難道,她和路北方,僅是純粹的工作搭檔關系?
賈衛(wèi)東顧自走了一陣,他又下意識地伸手拿起手機,再次仔細翻閱起工作群里的照片。他的目光在,一張張照片上緩緩掃過,這心里,也被照片緊緊攫住了。照片里何小桃家那破敗的屋舍、簡陋的陳設,無一不在訴說著這個家庭的艱難。他真的不敢想象,這是當前一個正處級干部的家庭。
而且,作為派去調查何小桃的代表,長陽紀委書記李悅在臨走時,還特意返回何小桃的家里,從自己口袋里掏出1000塊錢,輕輕遞到了何小桃婆婆的手中。那一刻,何小桃的老公和病床上婆婆的臉上,交織著感激與幾分窘迫的神情,這一幕深深觸動了賈衛(wèi)東,讓他的眼眶不禁有點濕潤。
……
不過,也就是瞬間過后,賈衛(wèi)東用手抹了抹眼角,然后走進路北方被滯留的房間。
他,準備對路北方再次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