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他心中不爽的是,只到3.25分,臺下依然是稀稀拉拉人群!而且人群東坐一塊,西坐一處,前面幾排位置,不知是怕礙眼還是什么,反正就是空著沒人坐。
“曹主任,你通知在場人員,先一齊往前面坐,坐整齊!”路北方抬起頭,要求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曹春澤,要他通知在場人員,全都按先來后到的程序,先在會議室前排就座。到了3.30分,后來人員,一率隔兩排空桌,再坐后面……
而且,眼見時間一到,路北方大手一揮,然后道:“現(xiàn)在,我們就開會!”
這一次,雖然后面坐著的,只有十來個人!
但是,這10來個人中,有秘書二處處長鄭天軍……
看到鄭天軍都遲到,路北方停下宣讀文件的聲音,在而是盯著鄭天軍道:“鄭處長,今天的會議通知,你沒收到嗎?”
“收,收到的!”
“收到了,你看看幾點了?”路北方的話問得云淡風(fēng)輕,但是,在鄭天軍聽來,卻十分刺耳。
鄭天軍今年54歲,之前系省廣播臺副臺長、進(jìn)了宣傳部后,任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因其文筆老辣,再到省政府辦公廳,出任二處處長。
路北方這樣問話,比批評他遲到,還要難受!
而且這是在所有人面前問的話,這讓本來死要面子的閏天軍心里發(fā)毛,但又不敢不回答。
因此,他抹了把汗,輕聲回答了一句:“昨晚在加班!午睡睡過頭了!”
按說他這話,回答得沒毛病,一個筆桿子晚上加班寫材料,第二天睡過頭,這是常事。
但是,他的回答,讓路北方感覺很不舒服。
因為在路北方問他話的時候,這家伙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十分不屑的表情,尤其是路北方盯著他,看他回答的時候,他的臉上,明顯露出不屑和嘲諷之色。
甚至這說謊的話,說得毫無違和,似乎他遲到了理由很充足。
但是,鄭天軍這回遇上的,是路北方。
這是一個與別的領(lǐng)導(dǎo),不一樣的官員。
當(dāng)鄭天軍這樣回答時,路北方雖坐在主席臺上,但他并沒有立刻否定或者承認(rèn)鄭天軍的回答得怎么樣。
而是靜靜地瞪著他,目光很是平靜,也很幽深地的看著鄭天軍,然后再道:“你確定,你昨晚加班寫材料了?”
路北方這么鄭重一問,這一下,現(xiàn)場所有參加會議人員,全都精神一振,目光不由,全部聚焦在鄭天軍身上。
對于路北方,他們雖然很少接觸,但也有耳聞,在他任命之后,這些人或多或少,還專門了解過他,知道他工作極為嚴(yán)肅,對事情一絲不茍。
此時,大家更為鄭天軍捏了把汗。
鄭天軍在路北方的目光中,額頭上滲出汗液。
但是,他的喉結(jié)在松弛的皮膚下滾動幾下后,最后嘴角故意一抹牽強(qiáng)的笑意:“就、就整理了一份講話稿……”
說完了,他的目光,下意識瞄向路北方,以期獲得他的認(rèn)可。畢竟,寫材料這事,又不是什么固定的活兒,干與不干,寫與不寫,只有自己知道。
哪知道,路北方這回,是跟他杠到底了!
路北方的聲音,陡然冷下來,“鄭處長,你當(dāng)我沒寫過材料?” 他突然揚(yáng)起一份文件,然后道:“這是你昨天報送上來給烏爾省長的講話稿,里面‘意識形態(tài)’寫成‘意只形態(tài)’,‘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漏掉‘牢’字 —— 就這種錯漏百出的稿子,也配叫‘加班成果’?”
會場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