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清遠佇立在江邊,目光如隼,望著那奔騰不息的滔滔江水,眉頭緊鎖。只是,在聽了陶功成的介紹后,羅清遠冷冽的聲音,裹挾著江風的冷意道:“既然知道這船就在這段河道,那么,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咱們絕不能讓這幫行兇之徒逍遙法外。
“只是?”陶功成打了個響指,示意站在身邊的江巖縣公安局長申喜林搭把手,在羅清遠面前,展開一張浦呷鎮(zhèn)的地圖!迎著地圖,陶功成介紹道:“羅廳長,您看,這浦呷鎮(zhèn),河道可復雜了!”
隨著地圖一點點展開,羅清遠的臉色愈發(fā)陰沉,只見那地圖上,河網(wǎng)縱橫交錯,密密麻麻,幾乎每個村落都被河道切割環(huán)繞。
若是不仔細看地圖上標識的交通要道,整個鎮(zhèn)子,就像一張巨大而復雜的水網(wǎng)!各河道相通相連,而且很多地方,還是水草繁茂。
陶功成道:“想要在這其中,精準定位一艘快艇,無異于大海撈針。”
不過,陶功成這話,羅清遠不愛聽!
他眼神一翻,呈現(xiàn)幾分不悅道:“陶局長!這水網(wǎng)就算再復雜,也就這么大地兒!我要你馬上要組織江巖縣公安局的人,要求他們以最快速度組織村民,民兵,志愿者,沿著河道展開拉網(wǎng)式搜尋,不放過任何一處可疑角落!
就在這時,陶功成身邊副局長,想不到開口說了句困難道:“我們?我們已經(jīng)到這附近的幾個村走過來,他們都說這清早,江上霧大,大家沒瞧見什么異常的快艇!
見手下講困難,沒有給結果,羅清遠感到特別膩味,他雖然努力壓下心頭的怒意,但是,說出的話,還是帶著幾分責罵道:
“不管多困難,這也就是方圓二十多公里水面嘛!你們現(xiàn)在這樣子,遇到一點困難,就灰心喪氣,就要放棄,那怎么行?案子一天不破,受害者的冤屈一天得不到伸張!這事兒就沒完!”
羅清遠額頭上青筋暴起,話里帶著幾分怒意道:“這浦呷附近村莊找了,沒有線索?那咱們就擴大搜索范圍,在全鎮(zhèn)范圍內(nèi),挨個查找,若是浦呷找不到,那就到淥口找!都給我逐一排查!一個村都不許漏!”
這些民警,自然知道羅清遠的身份。
他不僅是省公安廳長,而且是省委常委,他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話語中帶著的怒意,嚇得陶功成以及幾名手下,不由自由身子一哆嗦。
特別是陶功成,見手下說了喪氣話,惹得羅清遠不高興,他當即挺直腰桿,瞪了這手下一眼后,接著大聲回應道:“羅廳長!你就放心吧!我們這就組織人員,挨村走訪,立馬清查!”
“王玉生,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通知江巖縣公安局下面每個派出所,每個所里,抽10個人來浦呷鎮(zhèn)和淥口鎮(zhèn),每二人一組,沿河道清查一艘快艇!……今天,咱們不將這船找出來,誓不收隊!”
羅清遠看著陶功成有如此大的決心,當即語氣稍微緩和了些道:“我知道大家今天都累壞了!但是,這些人一天沒有抓到,咱們就不能松勁。這案子,上頭關注,還在等著要結果,這壓力,就全部落在我們頭上。而且,這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在社會中的影響也越大。請大家都辛苦一下啦!”
“下面,就按陶功成同志的意見,從江巖縣公安局各派出所,各分局,每個單位,抽調(diào)10名人手,進駐浦呷和淥口鎮(zhèn),然后分組行動。具體的,請組織一隊人馬,深入各村,社區(qū),聯(lián)合社區(qū)綜治人員,對社區(qū)、村莊進行清查。同時,組織人員,去調(diào)取各個碼頭、船塢近期的出入記錄,看看有沒有可疑快艇的動向。還有一組,請聯(lián)系水上交通管理部門,讓他們協(xié)助提供百里河道的詳細水文資料,咱們得摸透這片水域,看看這河道,還能向周邊哪幾個村莊,不能讓那艘快艇漏網(wǎng);當然,還需要組織人員,重點排查那些隱蔽的?奎c和周邊的廢棄廠房、倉庫,說不定快艇就藏在眼皮子底下!
將任務布置下去后,跟著羅清遠一起的省公安廳政治處副主任曹娟,見羅清遠的嘴唇起了泡,嘴巴也干澀得起了皮,在遞給羅清遠一瓶紅牛后,嘴里嘟嚷了一句“要不,羅廳長,你先到車上休息,我們就這里等消息”。
然而,羅清遠卻沒答應到車上休息,而是手一揮,帶頭手上這些行政干部,沿著江邊大步向著碼頭菜場走去。
這里船只往來頻繁,人聲嘈雜。
羅清遠和一幫民警,沿途詢問這賣魚的攤主,在凌晨收網(wǎng)裝魚時,有沒有看到一艘快艇?
羅清遠現(xiàn)在也是鉚著一股勁兒,要將這案件查得水落石出。一方面,這事兒由中紀委,公安部下來人督辦,若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未能打滿分,自然在上鋒面前掉面子!二來,他就是不想辜負路北方。路北方在病床上,繞得嚴嚴實實,還氣憤地說出“我將你當兄弟,可是,你明知道這孟偉光與我有仇,卻不動他”時,羅清遠的心,比捅他一萬刀還心疼。
羅清遠深知孟偉光雖與路北方有仇,他也想將這孟偉光,立馬采取措施!但是,各方面的調(diào)查歸攏來,卻沒有證據(jù)表明孟偉光與此事有關!而且,羅清遠想想,也覺得孟偉光,不會蠢到這樣明目張膽要弄死路北方?
但是,路北方卻還是固執(zhí)地認為這事兒是孟偉光干的?還怪他羅清遠不敢動孟偉光……
他感到很委屈!
只是,為這事,羅清遠沒與路北方有過多爭執(zhí)。
他只知道,只有親手將那幫行兇之徒,繩之以法。就是給路北方最好的交待。這份決心,如同江中磐石,堅不可摧。
他羅清遠,誓要將行兇者抓到,還受害者路北方一個公道時,也讓他知道,他羅清遠就不是那種辜負兄弟的人!
……
“大哥好,你這魚,昨天捕的?”
“昨晚下的網(wǎng),早上取的魚。你看,還新鮮著呢!鰓幫還紅著呢!”
“不是,大哥!我不要你的魚!我是想問問你,這大清早,你去取漁網(wǎng)時,有沒有看到一艘快艇,帶了幾個人駛過?”
“我想想啊,沒有……好像是沒有!”
“我那條河道也沒有!那快艇駛過,肯定會將我漁網(wǎng)弄得亂七八糟的,好像是沒有!”
羅清遠紅著眼睛,帶隊走訪!與那些賣魚的漁民聊家常,以期發(fā)現(xiàn)丁點線索。
其余人,也按部署依次展開清查。
時間,就在緊張忙碌中悄然流逝,兩個小時轉瞬即逝。
不過,這一招人海戰(zhàn)術,還果然奏效。
就在眾人感到疲憊與沮喪之時,對講機里突然傳來振奮人心的消息:在浦呷鎮(zhèn)東洋洼村,有夜釣的人報告稱,凌晨三點多鐘,他們看到一艘快艇從他們村后面的河道疾馳而去,前往了淥口鎮(zhèn)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