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事,你說說看!泵蟼ス夂闷娴氐纱笱劬Α
柳宗國一邊示意財政局長錢向陽,將之前寫好的報告,恭恭敬敬遞到孟偉光的手上!他則跟在旁邊道:“哎,要說事兒,也不大!但事情多,還請孟省長先看看!”
孟偉光接過錢向陽遞上去報告,他后退幾步,一屁股坐在辦公室椅子上,認認真真審閱報告上面的內(nèi)容。
不過,僅僅就翻了一頁,孟偉光的臉色,就變得越發(fā)難看。
他萬萬沒有想到,柳宗國會在這時,給自己弄這么一份報告上來,而且這報告通篇就是湖陽當前的財政狀況,以及部分項目的資金缺口問題,最大篇幅,竟是湖陽交通落后,急需一筆資金改善城鄉(xiāng)交通之事。
勉強看了前面三頁,后面的,孟偉光根本無心看了!
也無須再看了!
孟偉光將手一抬,將這報告合上,然后臉色陰沉盯著柳宗國,特別嚴肅道:“看樣子,你帶著錢局長來我這匯報工作,就是為了向省政府要錢,你們湖陽要修路?”
在孟偉光審閱那份報告之時,柳宗國在一旁敏銳地捕捉著他的表情變化,他察覺到孟偉光的臉色驟然陰沉,透露出一絲憤怒,且言語間流露出明顯的不悅。此時,他趕緊表現(xiàn)出極高的謙遜與敬意,微微躬身,誠懇而又帶著訴苦的口吻回應道:
“孟省長,這是沒辦法的事嘛。那天開會的時候,您也看到了,湖陽市區(qū)到機場方向的幾條路,坑坑洼洼,急需改造修繕……而且,我們還想借機擴寬一點,可能部分路段需要拆遷,因此資金的缺口,就大了一點。湖陽財政,您是知道的。這沒了辦法,才求助于您!”
孟偉光見柳宗國早不來問自己要錢,晚不來要錢,偏偏在自己要財政廳長儲春天削減湖陽市的財政預算時來要錢,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而且極有可能,儲春天已經(jīng)欲將削減湖陽財政預算之事,告訴路北方或柳宗國。這才導致他們來了這么一出!
這讓孟偉光一邊在心里恨恨道,儲春天你這家伙,這么快就將這事兒,告訴了他們,看我哪天不狠狠收拾你?一邊,他卻是陪著笑意,采用打太極這種慣有的手段,想將柳宗國支走再說。
只見他面不改色,甚至嘴角微揚,眼睛真誠地望了望柳宗國,又將眸光移至這紙報告上面,然后才道:“宗國,這事兒?我知道了!這報告,你先放我這里,湖陽的情況,我是最清楚的,這路,肯定要修!必須要修!只是……就這事兒,容我到常委會提提,看下一步是不是召集交通廳、財政廳的同志,到湖陽現(xiàn)場看看,再作下一步的規(guī)劃!
然而,孟偉光顯然低估柳宗國和錢向陽來辦此事的決心。
更低估了他們對此事的布置。
柳宗國和錢向陽在聽他說完這話之后,不僅給他推諉的空間,相反進一步緊逼。這次,由錢向陽說話道:
“孟書記,我們理解您和省廳里的領導,都公務繁忙。所以,這報告后面部分,我們將規(guī)劃設計圖紙,以及造價,都弄好了!這設計,是由省交通廳規(guī)劃堪測中心做的!造價,也是由省廳的路橋造價中心做的!”
錢向陽這些一出口,那簡直就是說“所有的勘測、規(guī)劃、造價”等前期工作,我們都做完了,就是靜等省政府拔錢!
錢向陽此話一說,孟偉光面子掛不住,只得返回去,再佯裝翻了翻那厚厚的報告后面沒看的幾頁。
而在他審閱這資料時,柳宗國再道:“孟省長,這幾條路,不僅是湖陽人民的期盼,也是我們湖陽拉動地方經(jīng)濟、改善民生的紐帶。眼下,正值秋高氣爽的時節(jié),我們想近快就動工。我們也想過了,若是不及時動工,那么明年雨季來臨前,就完不了工。”
欠了欠身,柳宗國更貼近一步道:“孟省長,我此行前來,不僅是代表我個人,更是帶著湖陽百萬民眾的殷切希望前來。雖然我們也知道,省里財政緊張,也有難處。但是,我們還請孟省長能從中協(xié)調(diào)一下。實在不行,看能否先給湖陽爭取三五億,我們先啟動工程再說!”
柳宗國這話說得看似十分委婉。
但卻又相當犀利。
一句話,直指此行的目地。
就是要省里先給湖陽,弄三到五億,湖陽要用這筆資金,上馬改造路面的工程。
隨著柳宗國這話出口,孟偉光是越來越明白了,他要省財政廳削減湖陽每個月的預算3000萬元,一年3.6億。
現(xiàn)在,他們就要先從省里要回去!
一想到是這么回事,孟偉光頓時怒火升騰,仿佛被人,揭開了最不愿面對的傷疤!
他瞬間陰沉下來,眼神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故意陰陰地盯著柳宗國道:“宗國,你來要錢,是不是路北方那家伙給出的主意啊?”
說到這里,孟偉光故意停頓一下,觀察著柳宗國的反應。
按他的想法,柳宗國肯定會為這事進行慌亂地辯解。
沒曾想,柳宗國不慌不忙道:“孟省長,是不是他讓我來的,我覺得,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湖陽確實財政緊張,急需項目資金!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