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如果沒離婚呢
聞聲,宋辭明顯怔愣了下。
“想不到周總還挺會關心人的!
陸行之意味深長的話語接著響起,讓宋辭回過神。
她瞥了臉色淡淡的周斂一眼,眉眼含笑:“多謝周總的擔心,不過你多慮了!
話落,宋辭毫不猶疑的將香檳杯從周斂的手中拿過來,抬起手腕與旁側的陸行之微微碰杯。
“干杯!
見宋辭小口抿酒,對陸行之笑意清淺的樣子,周斂眉頭不自覺地擰了下。
“我的榮幸。”反觀陸行之,則是滿眼都洋溢著難以掩飾的欣喜。
他極為紳士的行了個禮,與宋辭交杯。
香檳入喉,暈暈乎乎的感覺令宋辭瞇了瞇眼。
陸行之開口詢問:“還好嗎,姐姐?”
“刺啦——”
周斂拉開了旁邊的座椅,刺耳的聲音在地板上劃過。
宋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他卻視若無睹的坐下,挺拔的背脊靠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盯著二人交杯的動作。
見狀,陸行之眼底劃過絲不耐,但面向宋辭時,仍舊是笑意盎然的模樣。
“沒事!彼无o輕聲答。
她沒喝多少,不會感覺不舒服。因為和宋辭關系的變動,她不想再灌醉自己讓周斂收拾殘局。
現(xiàn)在的她,不想與周斂產(chǎn)生一絲一縷的關系。
陸行之故意湊近幾步,低著頭想與宋辭再度碰杯。
周斂突然站起身,睥睨著他的動作。
“該聊聊我們之間的合作了,宋總!
周斂將宋總二字念的很重,在陸行之略顯不滿的神色下扯過了宋辭的胳膊,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身后,陸行之玩味一笑,扭頭對身后的人說:“查一下宋辭和周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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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冷風涼颼颼的,讓宋辭不自覺地哆嗦了下。她沒喝多少酒,但還是有些暈。
周斂沉著臉,將宋辭推進了后座。
“嘶。”
突如其來的力量讓宋辭不受控制的跌到座椅上,纖瘦的胳膊磕到車窗,吃痛的低呼了聲。
她抬眼瞪過去,聲音慍怒:“周斂,你干什么!”
“宋辭。”
回應她的,是周斂聽不出任何情緒的平淡聲音。
他捏開系的緊繃的領帶,面無表情的脫下西服外套。
周斂的舉動令宋辭心間一顫,聲音難免有些抖:“你到底要做什么!
真是莫名其妙!
聞聲,周斂極輕的嗤笑了聲。他用力挑起宋辭白皙的下巴,力道重的讓宋辭皺著眉去推。
但周斂的身形卻紋絲不動,緊盯著宋辭微微顫動的瞳孔,一字一句的開口。
“別忘了,你現(xiàn)在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子。”
此話一出,宋辭怒極反笑。
她猛地抬手拍開周斂居高臨下的鉗制,提聲駁斥:“妻子?周斂,你忘了嗎,我們早就離婚了!”
離婚二字在車內(nèi)不斷回蕩,仿佛重重地踏在周斂的心上。
他不自覺攥緊了手心,呵了聲。
“所以你就和陸行之聊的這么開心?”
這樣明顯的詰問令宋辭更覺煩躁,她咬著牙答:“第一,我覺得陸行之是個可以合作的對象。第二,我和誰聊的開心都與你無關。”說完,宋辭像是自嘲的笑了下。
“更何況,周總不應該將多余的關心放在我的身上吧!
這話冷淡,卻帶著些難以察覺的譏嘲。
周斂卻聽的很真切。
他臉色霎時間陰了下去,滾燙的大掌掐著宋辭的腰往自己懷里帶,聲音多了幾分短促:“宋辭,別總惹我!
“惹你?”
聞聲,宋辭毫不畏懼的抬頭與他對視。
周斂那雙深邃的眼映射著她的面容。
眼角微紅,倔強堅定。
宋辭描摹著周斂有些繃不住的神色,覺得陌生又熟悉。
似是察覺到自己情緒起伏過分劇烈了些,宋辭深呼吸了口氣,卻只能嗅到周斂逼近的壓迫氣息。
她努力維持著自己頭腦的清明,平靜的開口:“周斂,差不多得了!
“我們早就沒關系了,給家人的偽裝不過是層遮羞布,我沒權利干涉你的私生活,自然,你也沒權利干涉我的!
宋辭說的沉靜,顯然回過了神。
聽到這話,周斂沉默了下去。
她說的很對。
但不知為何,周斂并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垂眼琢磨著,在離婚二字上停留許久,最后抬頭。
“如果我們沒離婚呢!
這樣的假設令宋辭身形微顫。
但不過轉瞬,她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江真真輕笑著與周斂交談的模樣。——呆在他身邊兩年多了。
——嫂子,我哥對你真好,我從沒見過他這樣對別人呢。
零碎的片段接連不斷的涌現(xiàn)。
宋辭只覺得頭暈腦脹。
她抽身,不著痕跡的后退到車窗旁。
“沒有如果!
干凈利落的一句話,讓車內(nèi)的氣壓再度沉下去了不少。
周斂闔眼,沒來由的掀了掀唇角。
他盯著宋辭因酒精悶熱的脖頸,捻起她幾縷酒紅色的發(fā)絲,聲音卻冷淡至極:“宋辭,你說的對!
兩個人明明做著戀人般親昵的舉動,氛圍卻冰冷陌生。
宋辭下意識地別開眼。面對周斂,她有種被人籠罩的束縛感。
于是宋辭提高了音調:“可以回去了嗎!
她不想在這里與周斂對峙了。
聞聲,周斂慢條斯理的起身,整理著略顯凌亂的襯衫。
舉手投足間,盡顯男人的魅力。
宋辭乜著他穿戴衣服的斯文模樣,心里暗嗤。
斯文敗類。
“走了。”
撂下這句話,周斂推門坐在駕駛位,沒再出聲。
宋辭樂得清閑,也緊閉著嘴不吭聲。
周斂今夜開的很快,沒過多久便到了宋辭的住宿。
“多謝周總!彼无o輕描淡寫說了句,轉身下車,步伐飛快。
和周斂呆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讓人感到窒息。
她回家,褪去了沾染了些酒氣的外套。
——如果我們沒離婚呢。
沒來由的,周斂的這句話響在宋辭的腦海中,不斷回蕩。
宋辭只覺得心煩意亂。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從她發(fā)現(xiàn)江真真的存在開始,二人的關系就不可能善終,更別提不離婚。
煩躁的感覺令宋辭猛地甩了甩頭,走進浴室,沖了個稍涼的澡。
水珠滴落在身上,冰涼的感覺使得宋辭清明了不少。
透過霧氣蒙蒙的鏡子,她眼底晦暗。她和周斂。
再無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