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卡宴在夜色里狂奔,哪怕司機就差把腳踩到油箱里了,周宴時還在催他開快一點。
“不用那么急,安全第一,”溫涼身為醫(yī)生,醫(yī)學(xué)常識還是懂一些的。
剛才咬她的那條蛇應(yīng)該只是普通的青花蛇,沒有毒的。
雖然她這樣說,但周宴時仍是全身緊繃,司機也是用最快的速度直奔醫(yī)院。
他今天第一次見識周宴時抱女人,也第一次見他如此緊張。
將近二十分鐘的路程,八分鐘就開到了,司機停下車的時候腿都哆嗦,生平第一次體驗飆車的極速感。
刺激,也膽顫心驚。
周宴時抱著溫涼一路跑進了急診,“醫(yī)生,她被蛇咬了。”
“溫醫(yī)生?!”值班的醫(yī)生認出了溫涼。
溫涼慘白著一張臉,倒不是因為傷口有多疼或是什么蛇毒發(fā)作,純粹是因為她嚇的。
哪怕這一路有周宴時抱著,她還是害怕的。
被蛇嚇的,也被超快的車速。
“我被蛇咬了,應(yīng)該沒有毒,”溫涼給急診醫(yī)生說明情況。
“有沒有蛇她說了不算,給她做檢查,”周宴時的聲音很冷。
急診醫(yī)生看了眼溫涼趕緊給開了抽血單,還有傷口處置單。
抽血窗口,溫涼的胳膊伸了出去,在針扎進她血管的時候,周宴時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溫醫(yī)生,你男朋友好細心好疼你哦,”護士抽血不耽誤說話。
溫涼,“……”
也不怪小護士誤會,畢竟這樣的誤會早不是第一次,她都免疫了也不尷尬了,但還是解釋了一句,“這是我小舅!
“小舅?”護士很是意外,接著看向周宴時的目光就拉了絲,笑問著溫涼,“你小舅這么帥有女朋友了嗎?”
溫涼剛要回答,周宴時便說了句,“你們醫(yī)院規(guī)定工作期可以隨便聊天?”
他太過嚴肅嚴厲的質(zhì)問頓時讓小護士收了聲,尷尬的閉了嘴。
“謝謝!”血抽完,溫涼表達了謝意,轉(zhuǎn)身離開抽血窗口便扯了周宴時一下,“你這么兇干嘛,怪不得你一直找不著女朋友!
“話這么多,看來蛇還沒嚇著你,”周宴時雖然奚落她,但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氣。
她現(xiàn)在還能跟人聊天,那就證明她被咬的那一口沒有致命的毒,但有沒有其他影響還得等抽血結(jié)果。
“涼涼!”伴著慌亂的奔跑聲,顧巖過來了。
他看著被周宴時抱著的溫涼,神色僵了一下,“我聽說你被蛇咬了,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應(yīng)該沒事,”溫涼也知道自己要是有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可能站在這兒了,要知道蛇毒的發(fā)作是順著血液游走的。
顧巖盯著她的臉,觀察著她的神情動作,也大約判斷了她的情況,但還是說了句,“咬在腳踝是吧,我看看傷口!
他說著便彎下身子,可是他還沒碰到溫涼,她就被移開。
顧巖仰頭看向了周宴時,“周先生,哪怕蛇沒毒,但牙齒上也有大量的細菌!
“怎么,你是能看到細菌跟它們對話讓它們滾,還是你徒手就能把這些細菌給滅了?”周宴時一句話噎死人。
說完也不給顧巖開口的機會,直接抱著溫涼走了。
顧巖蹲在那兒呆了幾秒,才站起身來,抬步緊跟了過去。
溫涼坐到椅子上,醫(yī)生抬起她的腿,顧巖剛要伸手去給擼褲管,周宴時已經(jīng)擼了起來,他只好悻悻的把手放下。
醫(yī)生給用消毒水清洗傷口,周宴時的手摸著溫涼的頭,聲音輕柔,“疼就說出來!
溫涼都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可是醫(yī)生啊,平時她給別人做的事,現(xiàn)在對換了角色,哪會這么不經(jīng)事?
“小舅,顧巖,你們先出去吧,”溫涼受不了,只好趕人。
而且她看得出來顧巖在這兒也尷尬,幾次想為她做什么都被周宴時擋住。
她不是心疼他,只是覺得沒必要。
“兩位先去外面等,你們在這兒我也緊張,讓我有種被看押的感覺,”醫(yī)生也開起了玩笑。
周宴時看了眼顧巖,抬腿走了出去,顧巖沖醫(yī)生點了下頭,也離開了。
兩人對面而站,誰也沒有說話,沉默了幾秒,還是顧巖先開了口,“周先生,現(xiàn)在對我很反感,對吧?”
“顧醫(yī)生,你跟涼涼已經(jīng)不再是男女朋友,只是同事了,該有的邊界感還是要保持的,”周宴時也不多說別的,直接挑明。
顧巖也不懼不畏,“可我還是醫(yī)生,剛才我檢查她的傷口做應(yīng)急處理,也是為了她好,周先生阻止我有可能會害了涼涼!
“顧醫(yī)生,你這個借口不覺得太牽強了嗎?”周宴時嘲弄的掃了眼他空空的雙手,一無任何醫(yī)療器具二無醫(yī)療用品,如何給溫涼處理傷口。
“可我是真的擔心她,哪怕我們不在一起了,我愛她的心是不曾變過的,”顧巖話歸本心。
走廊的燈光照進周宴時的眼底,只是瞬間便他暗沉的眸子吞噬,陰暗不明,“你的愛現(xiàn)在對她只是累贅和負擔!
顧巖的臉微微泛白,周宴時并沒有因此而收聲,“顧巖,就算你現(xiàn)在回國了,能陪著她了,可是你真的能放下你的一切永遠陪在她的身邊嗎?”
“現(xiàn)在你們還只是戀愛,將來結(jié)婚了,她還要生孩子,到時你不在身邊,讓她一個人承受十月懷胎之苦?一個人養(yǎng)孩子?這些你有考慮過嗎?還是你覺得愛情只要你愛她就夠了?”
“顧巖,你說你愛她,可你根本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或者說她為什么跟你分開?”
顧巖一時啞聲,他只覺得溫涼愛他,哪怕與他分開只是生氣他沒時間陪她,卻從沒想過周宴時說的這些問題。
“顧巖,你規(guī)劃的的未來里根本沒有溫涼,”周宴時一句話撕碎顧巖的深情。
“如果你還愛她,那就別打擾她,更別糾纏她,讓你們的過去留在最美好的時刻就夠了,”周宴時說完這話重回治療室。
周宴時的手落到門柄上,剛要開門,就聽身后顧巖破碎的問他,“周先生喜歡涼涼,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