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顧巖又和好了?”
靜寂的車內(nèi),周宴時透過倒車鏡看著站在那兒久久不動的顧巖,低問出聲。
“沒有,”溫涼否認(rèn)。
“他這次回來是因為你吧?”恰好車子轉(zhuǎn)彎,周宴時絲滑的擰著方向盤,露出灰金色手表。
表棱的光澤在車窗外照進(jìn)來的燈光下,折射出一閃即逝的光芒。
溫涼看著那塊表失了神,如果她沒記錯,那塊表是她送的他成 人禮,當(dāng)時花光了她所有的積蓄。
只是距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十幾年了,肯定不是她送的那塊表了,時間這么久了,她送的那塊肯定早就壞了。
他現(xiàn)在戴的這塊肯定是跟她送的那個有些相似罷了,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她記錯了,畢竟過去這么久了。
“嗯?”周宴時聽不到她的回答,看過來。
溫涼回神,“他是為了科研推廣來的!
周宴時沒有看過來,溫涼則看著窗外的燈光,低喃:“他是為什么回來對我來說都沒意義。”
周宴時看著她的眸光了深了深,話鋒一轉(zhuǎn),“困嗎?”
“不困,”溫涼實話實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討論的興奮了,她現(xiàn)在沒有一點睡意。
“那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周宴時看了下時間,“十二點回家睡覺,可以嗎?”
“好玩的?”溫涼有些意外,“我還以為小舅不會玩呢。”
“調(diào)皮,”兩個字透著周宴時的寵溺。
開了快二十分鐘的車,周宴時才停下,解安全帶的時候問了句,“你多久沒露營了?”
“那太久了,久的我都忘記上次露營是什么時候,大概是剛畢業(yè)吧,那時跟喬杉一起,”溫涼努力回憶。
“我記得當(dāng)時去的是千山頭,半夜還下了暴雨,當(dāng)時我們害怕死了,怕突然發(fā)個山洪小命都沒了,”溫涼說著也隨周宴時下了車。
只見不遠(yuǎn)處的空曠綠地上一盞盞燈亮著,燈亮之下是帳篷,大的小的,白的紅的,五彩繽紛十分絢麗。
“這是公司舉行的露營活動,給我留了一盞,我記得你小時候就喜歡,”周宴時的話讓溫涼眼中瞬間帶了光。
“小舅的意思我們今晚可以睡在這兒?”她太激動了都沒注意到自己的用詞。
周宴時的喉結(jié)滾了一下,“你要是想就睡這兒,不想就回去!
“喜歡啊,”溫涼臉上都是少女的那種歡喜期待。
“小舅,你們公司怎么還想起搞這個活動?”溫涼知道現(xiàn)在單位都會有團建,但搞露營的還真不多。
周宴時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目光追隨著她在草地上輕巧的身影,“因為……有人喜歡!
“喜歡就給,小舅很寵你的員工嘛,”溫涼踩著地上軟綿綿的草地,真的是瞬間被撫平了一天的疲憊。
“小舅,哪個帳篷是給你留的?”溫涼看著一個個顏色大小都不一樣的帳篷問。
帳篷不是公司統(tǒng)一的,是公司撥了款讓員工自己買,所以才會有現(xiàn)在五彩斑斕的效果。
他說給他留的那一盞,其實是他自己買的。
“你自己去找找看,”周宴時沒直接告訴她。
這樣的他跟以前一模一樣,送她東西從不直接給她,都是讓她去他書包或是房間里找,現(xiàn)在還是這樣。
找就找,這種拆盲盒的感覺更好玩。
“你別亂進(jìn)帳篷,萬一打擾到人就不好了,有員工帶家屬或是男女朋友來的,”周宴時在溫涼身后提醒。
“小舅還挺人性化的嘛,還允許帶家屬,”溫涼戲謔。
她走到支好的帳篷中間,可是也花了眼,她真不知道哪個是屬于周宴時的。
不過周宴時讓她自己找,她就試試。
她走到一個帳篷旁邊,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砹四信H密的聲音,還有女人小聲的提醒,“你輕點,別讓人聽到……”
縱使溫涼是婦科醫(yī)生,臉頰還是不禁紅了,她甚至不由在想,如果今晚拿些小雨傘來,估計今晚能發(fā)筆小橫財。
周宴時沒有跟過來,只是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這邊。
月光下,她像個尋寶的孩子,那樣子像時光把一切拉回了十年前……
周宴時拿起手機,對著遠(yuǎn)處的她拍了起來。
溫涼雖然在找?guī)づ瘢蛇是感覺到了周宴時的鏡頭跟隨,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周宴時的偷拍被抓到,他也沒有不好意思或是停下,還是拍自己的。
一個蛋殼形狀的帳篷前,溫涼停下。
——“我想要一個蛋殼的房子,那樣我就可以住在里面,再也不用被我媽念叨,被我爸管著了!
耳邊忽的響起她青春叛逆時,跟她爸媽一次爭吵后的離家出走。
當(dāng)時是周宴時找到她,她就氣憤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周宴時怎么說的來,好像說的是,“那你就先好好的學(xué)習(xí),只有你長大了,才有飛出去的翅膀,才能去住你蛋的殼房子!
這話是她一時的氣話,自然后來就忘了。
今天看到這個蛋殼帳篷,她忽的想起來了。
幾乎不用問周宴時,她也能肯定這就是他的帳篷。
或者說是他給她準(zhǔn)備的。
轉(zhuǎn)頭,她站在蛋殼帳篷前,沖著周宴時揮手,示意她找到了。
周宴時走了過來,溫涼已經(jīng)打開了帳篷,里面掛著一排字:小七的蛋殼房。
“小舅,你怎么還記得我那時說過的幼稚話,”溫涼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人啊年少總會干一些離經(jīng)叛道的事,說一些幼稚可笑的話,等將來的一天再回味就覺得尷尬。
周宴時的眸光被帳篷暖黃的燈光填滿,看著她的時候像是蒙著一層橘光,“小七說過的話,我都記得,我答應(yīng)小七的事也沒有忘!
溫涼想到前不久他問的那句是不是把他都忘了,忽的覺得自己有些像是負(fù)心的渣女。
這個念頭閃過,讓她想到了我的戲謔,頓時打了個激靈,連忙的鉆進(jìn)帳篷里。
周宴時站在帳篷入口,“今晚你是睡這兒,還是回去?”
“睡這兒,”溫涼說完就問了他一句,“小舅呢?”
“我也在這兒,”他這話一出,溫涼忽的想到剛才無意從帳篷里聽到的聲音。
頓時,她的臉倏的紅了,不受控制的。
周宴時自然看到了,“你的臉怎么這么紅,不舒服?”
他說著進(jìn)來,手往她額頭上落。
溫涼本能的抬手去擋,結(jié)果她的手與他的碰到一起,頓時一股如同高壓的電流的擊的她全身一顫。